章小水徹底想通了,對還悶悶開心的石墩道,“不要想啦,我們已經賺了一回錢了,就好比天上砸餡餅了,但是老天爺也要給其他人砸餡餅啊。不然人家可能也要餓肚子了。”
石墩有些受寵若驚,吶吶道,“你是在安慰我嗎?”
“是啊是啊。”章小水連連點頭。
好家夥,這下章崢和虎仔又生氣了。但是他們私底下都被大人叮囑了,要對石墩謙讓照顧。這會兒,兩人也沒脾氣發作,反而拍了拍石墩的肩膀,兩人齊聲道,“我們也要安慰你。”
石墩心裡大為感動,要是他們倆輕點拍就好了。
怎麼拍他像打人一樣,不過男孩子下手沒輕重他也習慣了。更覺得這是章崢虎仔對自己的親密。
這個夜裡,石墩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湧動的感情,他不得不一吐而快,兩眼亮晶晶道,“我們要不結拜為兄弟吧!”
這提議出來程武第一個叫好。
虎仔家沒表態,但是虎仔道,“那不得問問周小溪?不然他知道了又要哭,好煩人的。”
章小水點頭,“是的,還是等周小溪意見吧。”
孩子們七嘴八舌說著可就不困了,就地爭論起來誰是老大如何排行了。
不過拜把子的事情最後還是沒人提起來,孩子想一出是一出第二天就忘記了,轉眼秋收就到了。
秋收的曬場還是個問題呢,東西收回來沒地方曬。村子裡的曬谷場就那麼塊地兒,壓根兒就用不了。尤其是吳啟河當了村長後,霸佔了那塊地兒,帶著和他家關繫好的村民先用。
苞谷大豆不著急曬,收回來用竹竿晾掛在屋簷下,但那老鼠都要砸吧完,往年清早一起來地上就掉了好些豆渣碎末。看著心疼死了。
穀子就沒辦法要直接曬在院子的土坪上,李瑜也曬過,即使土坪掃得再幹淨,收稻穀豆子的時候,還是有好些碎石和土粒,反倒費功夫分離出渣滓。
但家裡沒有像虎仔家那竹蓆用來曬東西,那也只能這樣直接曬土坪上了。
但是今年章有銀卻提出了另一個法子,不知道他從哪裡揹來一背簍牛屎。孩子們見牛屎背裝在背簍裡,心疼死背簍了。
李瑜也有點難以接受,只叫章有銀用完去河裡好好洗洗。
章有銀就笑,這牛屎可是寶貝,以前小時候家裡都專門找牛屎糊背簍的。一來糊住背簍縫隙這也就不卡糧食了,二來牛屎氣味能讓老鼠害怕,可以儲存糧食。再說,牛屎幹了後完全沒味道。
“就這背簍牛屎,還是拖周圓半月前就打聽的人家,提前預定的,不然這會兒哪還能買到。就這背簍牛屎花了十五文錢。”章有銀道。
能養的起牛的人家都是富農,一個村子找不出三戶。周圓以前賣豆腐對周邊情況一清二楚,他為人結善緣關系都處的不錯,章有銀又提前託他打聽,這才買到手裡。
這秋天正是用土坪的時候,用牛屎糊過的土坪,表面會結膜,就連續糊兩層就算用鐵鍬都鏟不破,牛屎幹了沒氣味又不粘在糧食上,穀子曬幹收起來的只有草屑和黃土灰層,用簸箕揚飛很容易清理。
章小水見他爹直接把牛屎倒在土坪上,又叫他端盆水來,往牛屎上澆水,他爹挽起褲腿上腳踩直至成泥狀。
“崢寶,把鐵掃帚拿來。”
章崢立馬把身後靠牆壁上的鐵掃帚拿去給章有銀,這鐵掃帚用兩年了但是幹幹淨淨的,每隔幾天就去河裡洗洗,這會兒被章有銀用來沾牛屎,接著像掃地一樣把牛屎一寸寸的糊在地上。
下午的時候土坪就幹了,上面結了層膜,反射著日頭夕陽金光,兩孩子好奇的墊腳在上面踩,完全不粘腳真的沒味道。一切只等把地裡的花生、大豆、苞谷收回來了!
早上都是吃的幹飯,臘肉炒幹筍,其他兩個時蔬也沾了葷腥,再配一個開胃的酸豆角。吃完飯,章有銀就下地幹活,孩子們就收拾洗碗摘豬草喂豬,李瑜最近身子估計是油水補著也挺利索,早中晚三餐都是他來做。
他家開的荒就在河邊離家近,孩子和李瑜忙完雜物,也去地裡搭把手。章有銀不要李瑜下地,李瑜便在家裡給他們燒涼茶,時不時送些水喝。
可別瞧著六歲孩子,那下地幹活也快的很。章有銀用柴刀把豆杆砍到,兩孩子就在後面把豆杆抱著成堆,每割幾丈就放一堆。
孩子精力好啊,秋老虎曬人大日頭下跑來跑去,還相互比賽絲毫不喊累,還有力氣笑得嘻嘻哈哈的。
這天真不知愁苦的模樣,可把路過村民眼熱的很,即使在背後說一千道一萬,誰家不羨慕章家這倆孩子。
就是後面村子裡的人知道夏枯草和虎耳草能賣錢,小孩子怕曬沒耐心,大人打著出去哭著回來,背簍空空沒幾朵如何能賣錢。
所以該人家小孩子賺錢招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