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相幹飯的村民一邊刨飯一邊笑著誇章有銀手藝好。
一個梨花村的村民終於逮到了章有銀,連忙往他身邊湊去。今天來吃酒次要,主要的是問種姜的事情。
章有銀一個月多沒回村了,抓住一次太難了。
今年從開年就是暖陽,一直到三月初天氣越來越熱,村裡人幹活都穿著單衣了,火氣旺的年輕小子都穿草鞋了。
有些過於熱,地窖裡藏的姜種都發芽了,前些日子下地窖裡,悶熱的後背黏膩,呼吸都不暢。一刨開秕子,牙尖兒都一節小手指長了。
一問村裡人大家都這樣,但能不能種?大家都猶豫不決,有的跑去問許桂香了,許桂香說章家往年都是三月中下旬種的。
更多人是看章家沒種,便也不敢動。莊稼作物就是這樣,種早了沒有,種遲了也沒有,得掐著點伺候,嬌氣精貴的很。
今年姜種縣令不發了,得自己買,價格貴的很。村民都當寶貝疙瘩藏著,突然出了變數,可不得擔心嗎。今年一年的豐收年全指望它了。
章有銀沉吟了會兒道,“我家的估計也發芽了,我會把發芽的挑出來種了,但是土要埋生一點,上面還要蓋上厚厚一層稻草,三四月倒春寒別凍壞了芽子,我以前也碰上這樣的情況,保暖是第一要緊的。還沒發芽的,從河裡挑一些淤泥蓋在姜種裡,氣溫降低就不會那麼快發芽了。”
這人連連點頭,笑得很是討好套近乎。
大黃村一人見了,心想這梨花村的人剛剛在周家還說別人過於拍章家馬屁,現在自己倒是先點頭哈腰起來了。
宴席到傍晚散去,虎仔被灌了好些酒,人平時有些憨憨的,這會兒醉酒了倒是俏俏的,像是扯了天邊一團紅霞披他臉上似的,讓人忍不住逗他這個高興壞了的毛頭小子。
雖然有石墩周青山幫忙擋著,但架不住虎仔本就是愛熱鬧的人,大喜事高興,喝了不少。這會兒臉都紅紅的,被人打趣說喜酒真醉人。
虎仔最後還被人追著灌酒,虎仔捂著頭連忙說頭暈醉了醉了,客人笑他是著急要洞房了。
石墩和章崢扶著虎仔進了新房。趙天天和章小水也跟著進去,斷絕身後起鬨要鬧洞房的人。
屋裡心焦坐等的周小溪聽見門外嬉鬧聲近了,心更緊了,門被從外推開了,他一看到被攙扶進來的虎仔,立馬站了起來。
虎仔一看到周小溪起來了,腦袋暈乎的他不知道怎的,竟然要掙脫攙扶他的雙手。
他坨紅的臉上一副英勇就義,不屈地昂著頭逼視周小溪:
“你們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屈服在周小溪的淫威下!我要當頂天立地的男人!我要做一家之主!婚後周小溪必須都聽我的,錢全部給我管,他用一文錢都要給我報備!喊他往東就不敢往西!”
嘖嘖,真出息了。
幾人都憋笑。
周小溪漲紅了臉,“他是嫌拜堂過於順利皮癢了!”
周小溪走到幾人面前手臂間的距離。
“松開他。”
章崢二人松開手,虎仔還沒來及耀武揚威的高興,腿窩就被章小水踹了一腳。
他本就頭重腳輕,直接摔了一臉的灰。
雙手撐地抬頭就見周小溪紅紅的裙擺,以及下面小巧的繡花喜鞋。
咦,臉更紅了。
章崢嘖道,“前腳剛放狠話,後一腳就給周小溪五體投地。你這夫綱,倒是另闢蹊徑哦。”
石墩道,“看破不戳破,虎仔就這點癖好啦。”
周小溪笑,虎仔又氣又臊,面對周小溪伸來的手,卻又不敢碰,只怒道,“你們反天了!今天我是老大!”
而後哽咽了下,好好的親事,搞的他像是被綁進了土匪窩。
氣氛一時微微凝滯。
趙天天皺眉道,“天啦,周小溪怎麼還笑他啊,這時候男人需要的是理解安撫啊,你真的有些母老虎了,要是石墩這樣摔倒了,我肯定立馬跑過去蹲下拍拍他肩膀,輕聲溫柔地在他耳邊說,‘沒、用、的、東、西’。”
周小溪沒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
虎仔感動變成了扭曲,咬牙切齒,“我要變壞!要讓你們都知道我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