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別擔心柴火,他們這冬天大雪壓斷好多大樹,就是屋子都壓垮好些,凍死好些老人和孩子。
李村長的熱情和淳樸確實讓章小水一行人感到親切,唯獨章崢不冷不淡的,拉著章小水進屋子休息去了。
李村長也進了後院,那裡還有村裡男人在繼續喝酒侃天侃地。
白天他們剛剛經歷過殊死搏鬥,這會兒推心置腹攬著彼此的肩膀,一臉酣暢臉都紅了,一個勁兒圍著李水生誇他厲害。
村長笑得酣暢,終於聽見別人誇他兒子有他風範了。
這時候一個人影急匆匆的跑進來,“村長、村長、不好了!”
李村長笑意一僵,“什麼事情?難道馬三他們還敢來?”
“不是,是馬三的兒子死了!”
這話如同驚雷似的,只是屋子死寂一片,悶雷在每個人腦袋裡漸漸炸響。
“他只是受傷,跑路還跑的飛快,怎麼會死?”李村長語氣鎮定,但手指已經開始抖了。
“真的死了!我二姐專門抹黑回來報信的!”來人急匆匆道。
這怎麼辦?馬三這惡霸,要是他兒子死了,還不得給他們泥窪村結下不死不休的世仇。
他們被搶親也只是把馬三這幫人驅趕出村子,不敢拿刀真打殺,因為馬三背景厲害,他幹爹在縣城當主簿。
雖然縣城很少管他們,深山太遠了,連賦稅都是派馬三收繳,所以村裡人才怕馬三。
但是一再欺壓,泥人也有三分尿性,所以馬三帶人搶親,他們怒到頂點反抗了。
可這下出了人命,萬一鬧到官府,那不得把他們全都抓了做牢去。
他們哪能做牢啊,一坐牢家裡莊稼沒人種,婆娘孩子都要餓死。
孩子今後親事也不好說,誰會要一個有做牢的爹和哥哥,就連他們泥窪村整個風評都要被害。
一屋子人神情各異,燭火漸漸照不亮他們越來越黑的臉,一張張藏在陰暗裡的臉,五官扭曲害怕的在逃躥。
一人村民抖著嗓子質問道,“是誰殺的馬三兒子,可不能讓全村爺們給他墊背。”
一人開口,其他人好像找到驚懼發洩口似的。
“對,是誰殺的誰就去認罪。”
“我看到了,就是水生殺的!”
一雙雙眼珠子齊刷刷看來,李水生頓時嚇白了臉,支支吾吾不敢置信似的,這些族叔們怎麼可以把他推出去!
一直沒說話的李村長,他環視一週,沉著臉壓低聲音威脅道,“誰看到是水生殺的?混亂中莫不是看瞎眼了,分明就是那姓章的哥兒殺的。”
李水生驚得嘴皮子哆嗦,一直窩在角落沒說話的狗娃道,“爹,他們明明救了大哥和小妹……”
李村長一記眼刀子掃去,“這有你說話的地兒?”
“這都什麼時候了,明天官差就要上門拿人了,拎不清的東西!反正他們是外地人,本地衙門吃得死死的,而且他們行商都有錢,那麼些貨物,要是我們拿下給馬三熄火,馬三這個見錢眼開的,肯定會放過我們。不,到時候就說我們是為馬三兒子報仇,故意把商隊的人引到他們村子,再裡外包圍,晾他們插翅難逃!”
村長的話頓時讓眾人擰成了一股繩。
一切都是為了他們的村子!
眾人低低發洩怒火:
“對,誰叫那兩個小子多管閑事,要是沒他們插手,我們也不會血沖上頭沒了分寸,不然以我們的身手趕走馬三他們,還不是吃飯喝水的事情。”
“對,就是他們把我們害了,他們打完人吃飽飯得了我們招待感謝,當個英雄拍拍屁股就走了,我們可走不了,沒他們攪局斷不會死人!”
“他們愣頭青知道什麼,每個村都有每個村的風氣處事辦法,他們到好,全亂了。”
狗娃子越聽越臉色冒冷汗,要不是自己求他們,他二人也不會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