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夫道,“就是咱們京城裡,紈絝之風都收斂許多,老百姓也不再伸冤無門了,顧首輔的大門旁邊就有專門的信箱,下接民情直達天聽。”
章小水聽了驚訝,“原來是顧首輔啊,我知道他,我們縣的新谷種麥種原來是他改良出來的。那真是頂厲害的好官啊。我還知道他推行了針對婦人哥兒和離的律法。”
轎夫聽到這點沉默了,顧首輔哪裡都好就這點敗筆昏聵。不過他識趣地沒提,而是道,“不過這些東西離咱們長安百姓遠了些,咱們老百姓提的最多的還是顧夫郎。”
“也不知道一個夫郎怎麼有那麼多新奇的法子,城裡的奶茶鋪子、胭脂水粉、琉璃、肥皂好多廠啊,咱們雖然被村裡人說是繁華都城人,但又不是官老爺,沒地沒糧日子也難活,全靠去顧夫郎的廠子裡做活,這才得以溫飽,隔三差五還能下個館子,女兒看到新出的首飾也能咬牙買買。”
章小水更震驚了。
竟然這般厲害!
他剛剛都沒來得及好好看顧夫郎,只顧著緊張章崢了。
靠在他肩頭的章崢察覺到章小水神態裡一絲遺憾和迫切,磨了磨牙,仰頭齜牙咬了章小水一口。
章小水沒在意地擦了擦臉,也沒注意到章崢吃味幽怨的眼神,繼續興致勃勃問道,“聽說顧首輔還是狀元郎,他老師也是頂厲害的大家。”
狀元郎倒是的,不過他師父是誰,他們一個討生活的老百姓哪知道這些。
轎子到了莊嚴紅漆府邸時,轎夫都不敢停在門口,像是那門口大石獅子吃人似的,那看門的門房瞧著都肅殺嚴厲,轎子在距離府邸五六丈就停下了。
轎夫道,“惠承二十文。”
章小水掏了四十文給他,轎夫道,“不用不用這麼多。”
章小水道,“我們是兩個人,而且我哥看著瘦,但是個實心的外加八百個心眼子,你們也不容易。”
轎夫笑著接下了。
抬兩個人確實很重,接單時又見章小水著急忙慌的,便就沒來得及說價格,聊了一路後,聊得舒坦對人也很有好感,也便沒提加價了。
看著章小水把小子打橫抱出來,笑道,“你也是個頂厲害的,還沒瞧哪家的夫郎能抱動漢子的。”
章小水炫耀似的拋了拋章崢,“不算啥,我現在能扛起三百斤的大肥豬,我哥還是太輕了些。”
章崢道,“疼!我膝蓋疼!”
章小水道,“那你還騙我,你壓根就沒事。”布轎子小,章崢坐裡面長腿得蜷縮,蜷麻了,下意識就換了只腿,那動作絲滑毫不停頓的。
章崢被拆穿不慌,反而一臉我就是騙你怎麼了的理直氣壯。
渾身充斥著恃寵而驕的囂張。
於是,等顧夫郎幾人到府邸門口時,就見不遠處兩個僵持著的少年。
顧夫郎暗笑,竟然這麼快就吵架了,果真是年少氣盛精力充沛。
石墩和虎仔也知道了顧夫郎的身份,拘謹收斂不少,見章小水兩人鬧矛盾,石墩心裡只想喊大哥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啊。
而且章崢的膝蓋要怎麼辦?真打碎嗎?本來石墩還高興又救了個大的,結果章崢又搞這一死出。
而章小水兩人也知輕重分場合,並肩而立走來時,儼然一副恩愛得體的小夫夫。
倒是惹得顧夫郎嘴角笑得難壓。
章小水道,“夫人,我哥剛只是腳扭了下,我剛剛給他正骨掰正了,不用看大夫了。”
顧夫郎道,“是嘛,我還以為你一心急,章崢就像是吃了靈丹妙藥瞬間痊癒了。”
章小水面對首輔夫人的調侃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印象裡勾勒的脾性應該是嚴肅莊重又極為沉靜的,但是面前人很是溫和柔美,不女氣,反而像塊玉脂溫潤。
小石頭眼巴巴望著章小水,“放心啦,夫人很有經驗的。你們是同道之人。”
顧夫郎道,“其實早日就想邀請你們來玩的。”
這話把章小水又搞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