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墩也是帶了一個月的民兵,才知道訓練鏢師和兵不同。
不是隻教教身手怎麼打架殺人就可以。
凝聚軍心信念這東西,千難萬難。
現在就帶百來人的民兵打戰,確實有些冒險,他們對“軍令如山”這個詞,壓根就沒意識。
戰場上,將士不聽指揮,這就很恐怖了。
計策沒透過,倒是給屋裡的眾人都上了一課,平時忽視的軍紀軍令得狠狠抓起來。
石墩道,“不行也沒事,咱們幾人直接去衙門裡綁了狗官。”
章小水都能殺了魏國公之子,區區縣令還能放眼底?
但是,章小水二人當時殺秦珦又不是硬闖魏國公府邸,而是喬裝打扮混進了青蓮樓裡。
尋歡作樂時,身邊沒旁人。
章小水只髒汙了耳朵清淨,就將人殺了。
衙門裡綁狗官,也不是不行。
甚至,章崢掌控的民兵也能進城幫忙。
但狗官不能死,留著他或許能知道高句麗的動靜。
只要狗官活著,手底下的衙門屯軍就死灰複燃,又被銀錢全力籠絡著為狗官辦事。
章小水道,“民兵做埋伏,我捉住狗官,孫老伯勸說衙役屯軍歸降。”
“這只是安溪城內的矛盾,不管殺屯軍還是死民兵,對高句麗人來說都是巴不得的事情。所以,現在我們最好能兵不血刃,拉攏兩百人衙役和大幾十屯軍為我們所用,一起抗外敵。”
孫裡正點頭,這倒是說到他心坎上了。
就好比家裡兄弟打得再兇,那真當外人欺負來了,必須得一致對外。
章小水道,“孫老伯應該能弄到衙役屯軍的戶籍親屬,這些人的親屬都在城內或者村裡,全都動員起來。不僅咱們的人去勸說,還得鼓動周圍鄰裡勸說,鄰裡加上七大姑八大姨輪番勸說,不信他們還不歸咱們。”
孫裡正忍不住笑道,“阿水年紀小,倒是對人情世故看得清。”
孫大郎也拍手叫絕,“這法子好啊,咱們不僅動員了衙役屯軍們的親屬,這一人帶一人的,還動員了全城全縣的百姓。”
這村裡街坊的事情,就沒七大姑八大姨做不成的。
章小水道,“縣城裡的黎昌龍,裡正老伯認識嗎?”
自然認識,是他轄區街道的書鋪老闆,自小供女兒黎娘讀書經商,但好景不長,黎娘十幾歲就被擄上山,後面城裡亂了,黎昌龍帶著家小逃了。
“讓黎娘說服她街巷裡的衙役屯軍?”
孫裡正不確定的猶疑著。
倒不是因為她是女娘就不信任她,而是十幾年不見,他印象裡黎娘還是個安靜內斂溫婉的性子。
一見著人就躲後院看書去了,又在山上遭受十幾年折磨……一般經歷這種事,躲人都來不及,怎麼會出現在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