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裡正也恍惚道,“我做夢都沒夢見這種場面。”
章小水在人群裡,他身高在哥兒裡是鶴立雞群,但是混入男人裡那就不起眼了,一放眼處處是攢動的人頭。
他能看得見章崢,章崢估計看不見他了。
好歹全城的百姓三千多人擠著一裡街巷了。
聽著耳邊百姓興奮的議論聲,章小水與有榮焉,他也很久沒見章崢了。想念的很。
石墩見章小水著急,拍拍胸脯道,“我是標杆啊。”
果真章崢在人群裡沒找到章小水,倒是看到了石墩,然後視線一掃就看見努力墊腳的章小水。
兩人視線一交彙,心口忍不住顫顫的酥麻。
章崢翻身下馬,這時,孫裡正也清除一條過馬走道,章崢拱手道,“孫老伯,這是屠殺李家屯的高句麗人,一個都沒少,全在這裡了。”
就是屍體,章崢也叫人綁來了。
他要人看看,這些他們畏懼的高句麗人,會一點點的腐爛發臭,沒什麼可畏懼的。
牛蛋和李獅一聽是屠村的高句麗人,頓時要發瘋似的沖向地上的俘虜。
章崢眼神朝後一暼,幾位民兵站出來攔住了兩人。
牛蛋憤怒幾乎失去理智,他怒吼道,“我要殺了他們!放我殺了他們!明明水芹還有五天就和我成親了!”
李獅目怒道,“要把他們千刀萬剮!”
章崢道,“可以。”
“但你們這樣報仇有什麼意思?等我把他們傷養好了,你們自己堂堂正正靠自己力量報仇。”
“好!”
盛怒血性下的兩個男人異口同聲。
章小水有些琢磨出章崢的意圖了。
這倒是不錯。
以俘虜練兵,做磨刀石。
這樣真上戰場了,也不怯戰畏懼了。
馬匹和俘虜交給衙役們是收進專門練兵的營場裡,章崢帶著虎仔等人一起進了衙門裡。
章小水兩人並肩而走,兩人擦過的肩膀下,小拇指微微勾攏撓了下手心,一碰即分,只留手心酥熱到了心口。
書房裡,張縣令讓人上熱茶,幾人落座,全都看向章崢。
實在是不解李家屯的慘狀。
章崢視線從章小水身上撤離,他看向張縣令和孫裡正道,“李家屯的鄉兵擅自抗敵,並沒點燃馬糞傳遞敵襲。”
章崢欠了欠身道,“這都怪我,一直忙於練兵,竟然沒察覺到李家屯那邊的意見。”
章崢下山後就挑了和馬匪關系緊密的鄉,那鄉兩百民兵說是兵匪也不為過。亂世聚攏在一起不為保衛家鄉,反而仗著身手欺男霸女,是臭名昭著的小土匪窩。
章崢帶著幾人先投靠,用了十幾天打成一片,尤其是在高句麗敵襲時,章崢幾人大顯神通,殺退敵襲,還救了他們的老大。
可場戰役損失二十幾人,要知道高句麗不過三十人,民兵有兩百人。
倖存的民兵感激章崢幾人,章崢卻把矛頭指向老大,說他帶兵無方,平時只知道喝酒玩女人,臨陣脫逃導致軍心潰散,為死去的兄弟們喊冤。
他說為了不要讓更多兄弟們無謂送死,應該換一個新的老大。
民兵們有人點頭,確實對不作為的老大不滿已久;有人懷疑,懷疑章崢想當他們老大。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