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遼東的人參五兩一斤,大老遠跑去本錢沒個千兩,那便是看見了好貨也吃不下。那時候才懊悔,悔怎麼沒多帶點本錢。”
周圓道,“有道理,我家能借三十兩。”
周小溪成親在即需要花錢,周圓這三十兩怕是掏空了家底,沒給自己留保底的。
許桂香嗔笑道,“親家你咋還壓我十兩。”
程武道,“那我借五十兩!”
這個老大必須得爭。
章有銀道,“你有這麼多錢?”
程武道,“石墩有啊,一起湊湊就出來了。”
石墩攢了好久的十二兩就這樣貢獻出來了。
最後幾家湊出了一百二十兩。
章有銀倒是沒眨眼,都收下了。
他們信任他,那他也必不會辜負這份信任。
說利息就按照當鋪的息錢來收,要是賺了錢,還有分紅。
說完,許桂香和周圓都樂呵呵的精神一震,好像已經看到賺錢分紅的場面了。
要換做旁人,就是以前的親姊妹兄弟,他們也不敢這樣掏空家底借的。
一是,章家人品確實不錯,比親人還親。
二是,人家給人可靠踏實的信賴。一家四口,哪個都能賺錢,就算虧本了,也有能力還錢。
別說周圓和許桂香了,就連柳桑都有些激動,感覺手癢的很,總想搓兩下。就好像年輕時在周家看到太太們打紙牌似的,雖然未知不確定,但感覺贏面很大,讓人有些剋制不住的欣喜了。
許桂香高興是高興,但還忍不住問道,“你們不認識藥材,怎麼敢收?”
這事兒還不簡單?
章崢道僱傭兩三個本地藥農,交叉判斷藥材質量。他們是倒賣藥材又不是制藥,只要在路上做好防潮防蟲準備,以及自己有個意識,哪些藥材是不能混合堆放沖藥性的。
周圓聽後笑道果然是出去見過世面的。
事情說定了,章有銀父子帶著程武父子回城,第二天便帶著鏢局的人出發。
大清早天還沒亮,章崢就悄聲下床,他昨天晚上就把行禮都收拾好了,絕對不讓章小水操心一下。懂事的讓他忍不住誇誇自己。
他拎起包袱做賊出門的時候,藉著朦朧月色,看見床上章小水睡得沉,感受到身邊少了個,掀開了褥子,腿踢了出來,四仰八叉的睡著,呼吸綿長淺淺的咕嚕聲,沒睜眼看他,反而翻身面向了牆面……
完全被無視了。
難為章小水年前跑進鏢局說想他了。
章崢心裡憤憤,跑去朝章小水屁股上狠狠拍兩下,拎著包袱就跑了。
章小水被打醒,隱約間聽見門關上的輕聲,床突然變得好寬,兩腿還蹬出大字,過於舒服了,他呆呆的眼裡睡意壓了黑沉,只愣了片刻又睡了。
門後的章崢要氣死了。
把包袱放門口,像採花賊似的又推開了門,輕手輕腳無聲進去了,一團怨氣化作的身影悄無聲息到了床邊,決定狠狠懲罰這個呼呼大睡的豬仔。
他剛俯身要捏豬鼻子時,出其不意的,一雙細長的大腿勾住了他的腰,床上呼呼大睡的人揚起腦袋,整個腰身瞬間滿弓一般,直直朝章崢襲去。
章崢剛準備招架,便得到一個吻。
章小水眼神清明,帶著狡黠的笑意直視他擰巴的別扭。
章小水就是等他著急呢。
兩人又貼又蹭了下臉頰,章崢這才心滿意足走了。
章小水瞧章崢那背影,好像高高興興的搖著尾巴,出門覓食去叼骨頭的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