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水擺手道,“等我有糖了再來找你,這次賣玩了不一定再有了。”
眾人一臉失望,趙天天就不說了,就連鄭耀祖都道,“那你再做糖,做好了再來賣。”
章小水一連露了三手,鄭耀祖都服氣了。瞧他穿的窮,又長的脆生生的比他么妹還嬌弱,但讀書厲害算賬厲害,關鍵打架還厲害。鄭耀祖記得他爺爺說的,對能幹的人要交好。
鄭耀祖道,“你要不要和我做朋友。”
章崢警惕瞪眼鄭耀祖,山子也緊張的很,周小溪覺得鄭耀祖一看就不是好人,蠻橫不講理隨便欺負人,和壞孩子玩章小水也會變壞的。
章小水道,“你欺負我朋友我才不和你玩。”
“你為什麼要一直欺負山子。”
鄭耀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欺負山子,好像欺負他是理所應當的,山子爹見了他都要彎腰笑嘻嘻喊他呢,打他兒子怎麼了。
鄭耀祖吊兒郎當又看不起山子,“好玩唄,他看著就好欺負。”
山子窩囊著小臉想反駁又不敢反駁,被鄭耀祖斜過來餘光還沒碰呢,就低頭恨不得把自己埋土裡。
章小水道,“你今後能不能不打山子了。”
鄭耀祖道,“條件。”
章崢道,“見你一次打一次。”
章小水嗯嗯點頭,“我們會越來越強的哦。”
周小溪見兩人都表態了,又急又怯的道,“我,我其實也很厲害的哦。”
鄭耀祖突然覺得渾身都疼了,強撐著臉色不自然道,“哼,我才不怕你們,他山子也沒什麼好玩的。不打就不打了,沒啥意思了。”
山子看著感動的看著三人,咬牙淚眼婆娑。章小水罵他能不能男子漢,周小溪說他可沒山子愛哭,章崢不說話眼裡也是無語。
鄭耀祖看著有些莫名發酸,覺得好沒意思,自己進屋子去了。
孩子們去上課了,章小水他們揣著錢繼續賣。
臨走,鄭秋菊還買了兩塊糖,叫章小水帶給石墩。
鄭秋菊把糖給洗衣服回來的婆母張氏,張氏一聽她買這麼多糖,心疼的要死。那可都是他兒子辛苦教這一群蠢豬的心血錢啊,早就說不該讓鄭秋菊管家的,她哪會什麼管家遲早敗家。
早就從山狗村和離了,還惦記著那邊的野孩子,自己的肚子偏生又沒個動靜,也不知道能不能下蛋。要不是看在鄭秋菊一直為她兒子守貞的份上,又喊了老産婆驗身,她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
不過好在她兒子也是有成算的,讓她最開始不把家底交全給鄭秋菊,讓她先大手大腳浪費一番,只出不進全家搭著她喝粥醃菜,她自己不好意思了,管家權她自然會讓給她來做了。
另一邊,章小水三人走了周邊好幾個村子賣糖,有遭狗攆的、鵝追的,甚至還有小孩子搶糖的要哭的,反正雞飛狗跳。
不過狼狽的是周小溪,一路嗷嗷哭著喊累走不動了要回家,給他塞一個白麵饅頭,他又喜滋滋嘿嘿笑好甜好吃,能噠噠的繼續跟在兩人後頭。章小水兩兄弟倒是活蹦亂跳,還有心情和路過的貨郎閑聊。
章崢和陌生人一般不說話的,只是盯著人看,那貨郎也不覺得奇怪,人很熱心地和章小水聊。
章小水得知那貨郎還收雞毛豬毛,喊人去他們村子收。他家裡就有豬毛嘞,不過雞毛冬天的時候被清洗曬幹,他阿爹用雞毛纏了個雞毛撣子。
貨郎覺得這小孩子很是活潑健談,他嘴巴都快要講幹了才注意到還有一個小孩子一屁股坐地上累的兩目呆怔,無聊的扣完手心扣泥巴,地上都扣出個小坑窪。
原本幹淨嶄新的紅花襖子和鞋面沾滿了灰,臉也灰撲撲的像是流浪倦怠的小花貓。
“咦,卷籽,你們家裡有卷籽嗎?”
章小水茫然,“田叔,這不是烏桕嗎?”
說的是早上章小水摘的野果子,往周小溪腦袋上插的烏桕。
“哦,學名是叫烏桕,我們這都叫卷籽,這東西你們要是有可以賣錢的,七文錢一斤。”
章小水睜大眼睛,“這麼貴?”
一直沒開口的章崢問,“這是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