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章小水只能吃到魚簍裡的一條鯽魚,不過癮,肯定要說他。
章崢撿起石子鑽出水面朝虎仔砸去。
“吼什麼,閉嘴,魚都被你嚇跑了。”
“我還怕他不成,從小到大靠我讓著他才勢均力敵,我憑什麼怕他。”
半大少年自尊心極強。
虎仔哎呀一聲,有些慌張道,“快別說了,章小水找來了。”
“嚇唬誰,找來就找來。”章崢又一個漂亮利索的猛子鑽進水潭裡捉魚。
水底清幽,斜陽沒入潭底,潭底的石頭也很五顏六色的閃,潭底鮮少來人布滿了水草,那些魚就躲在水草後時不時冒出一串串魚泡泡。
章崢水下憋氣功夫是章有銀教過的孩子裡,憋氣最久的。尋常人,數十息已是極限,比如章小水。虎仔能下水憋半刻鐘,但章崢小一刻鐘不是問題。
就在章崢遊近那堆水草準備捉魚時,湖面噗通一聲水花亂濺,驚動遊魚飛躥,章崢磨牙氣的出水面要打虎仔。
可章崢一抬頭就見章小水入水竄了下來……
章崢眉頭一跳,嚇得立即往水面游去。
兩人一前一後游出了水面,章崢在前面歪著腦袋空耳朵裡的水,烏黑的長發垂在小麥色的肩背上,像是烏爪蛇盤踞在峭壁上,野性又囂張的很。
章小水見他手指都泡發白了,生氣道,“哥,水牛泡一天都回家了,你再晚回去阿爹要擔心的。”
章崢沒理他,朝岸邊的虎仔抬手一指,虎仔早就識趣的轉頭不看渾身濕噠噠的章小水。
章崢恨鐵不成鋼的揪著章小水上岸,“你瞅瞅你,一個哥兒跳水裡像什麼樣子。”
“你少轉移話頭,明明就是你不回家,再說我哥兒怎麼了,從小我就看光你了,我們不都長一樣的。沒見你比我多一個小雞雞。”
章崢氣結。
虎仔哈哈大笑。
章崢頭疼,拉扯章小水的胳膊時,夏布衣衫的盤扣本就老舊了,一扯領口炸開了,濕噠噠布料緊護著的脖子露了出來,水珠沿著白皙的脖頸落在若隱若現的精緻鎖骨上。
章崢瞥了一眼,再低頭看自己小麥色的胳膊,一樣一樣能一樣?
那哥兒就是能生孩子,男人能?反正他不能。
章崢上了岸邊,見虎仔還背朝湖面雙手護著眼,章崢心裡稍微舒坦了點。撿起他放在石頭上的褂子丟在章小水身上,不耐煩道,“穿外面。”
章小水見章崢真生氣,也不敢多唱反調,利索把褂子套身上。衣擺大喇喇的遮住了濕褲子的大腿根兒,瞅著章崢光著身子,而他要裹一大堆,嘟囔道,“你就光著吧,不知點檢不守男德,羞不羞。”
“他羞?得意還來不及還羞。”虎仔道。
虎仔看了一眼章崢,明明同歲,個頭已經比他們高一大截,長手長腳看著就幹活有力,肚子上都有薄薄的腹肌呢,六塊!虎仔摸了下自己圓滾滾的肚皮,他要有這身材他也天天光膀子。
虎仔又語重心長道,“章小水,你確實啊,咱們都大了,你確實要注意點,不然誰敢娶你,你現在殺豬匠名聲都已經傳開了。”
幸好章小水來的時候,他遠遠就看見了,連忙把濕褲子穿上身,不然他就要被看光了,真的好險。
虎仔嘆氣道,“要不明年你還嫁不出去,我還娶不到媳婦兒,咱們湊一對免了那人頭稅。”虎仔勉為其難說完,還又長嘆一聲,好像做了天大的犧牲和妥協。
一刻鐘後。
灰頭土臉的虎仔從地上爬起來,吐了嘴角的草屑,一臉操蛋的罵娘道,“我還委屈將就不同意呢!你們又二打一!老子受到了天大的傷害!”
他一想到章小水這個兇悍勁兒就渾身哆嗦,出於好兄弟怕擔未婚罰金才提議,結果兩人給他一頓暴打。簡直不識好人心!
“我要告小瑜叔!我要告章叔!我要告周叔程武叔給我主持公道!”
“我要請蒼天,辨忠奸!”
章崢撿起地上的魚簍甩肩膀上,頭也不回道,“告告告,你怎麼還請我家大黑狗給你主持公道。”
章小水拍拍虎仔的肩膀,摸摸虎仔的小肚腩,友好的嘿嘿笑道,“今後不要說這麼惡心的事情哦,不然說一次我打一次。”
虎仔氣呼呼護著自己的小肚腩,拍開擼狗一般的爪子,“章小水你欠我的西瓜,你什麼時候還!”
章小水道,“還記得啊,一副小男人小家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