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立馬就開溜了。
村民見狀更加鴉雀無聲了。
程武跑上去追上石墩。
程武追問:“難道你不覺得嗎?”
石墩跟著程武進了一次山,走半天路走哭了,死活不願意再去第二次。有好些山路垂直溝壑,要手腳並爬踩著坑坑窪窪的石縫上去,往下一看陡峭的頭暈。
石墩道,“爹,我覺得厲害啊,就是章叔怎麼那麼厲害,這回又打到了野兔子。”
程武道,“他不厲害誰厲害?他本來就厲害。”程武說的理直氣壯,絲毫不顧石墩眼裡的羨慕和期待。
石墩見他爹一點都不上進不知羞,一腳埋怨地踢著路上的石子,他剛踢完就被程武呵斥道,“乖乖哦,你腳癢多洗腳,踢石頭腳趾頭痛就算了,鞋尖兒磨破了我還得給你縫補。”
程武跟著李瑜學了幾天針線覺得堪比做牢,搞兩天就堅持不住,能把破布縫在一起湊合湊合就得了。
以前不在乎石墩到處爬樹打滾踢石頭,這會兒都替自己手指頭心疼的不行。
石墩撒氣道,“以前娘在的時候就不會說我!”
程武道,“對啊,不會說你只會脫光你屁股拿笤帚打你。”
石墩肩膀一縮,回想起以前還心有餘悸。
但是自從和他爹一起擠在那破屋子後,石墩覺得自己不再是以前的石墩了。
以前的石墩多風光牛氣哄哄的,在村子裡一呼百應。
現在村子裡的孩子都敢說他是娘不要的孩子,吃個飽飯還得靠章叔家喊呢。
他剛剛都聽見那村民被他爹兇了一頓又怕又不服氣,嘀嘀咕咕說爹一個大男人給章家當尾巴狗,巴結章家吃飯。
石墩不想做憋屈的窮光蛋。
他更討厭那個搶走他孃的書生,他之前偷偷跑去大黃村看了一眼,他娘給人家幹活洗衣做飯,並沒她以前說的小姐日子。甚至那個書生的娘兇她,她不惱反而低三下氣的認錯。
要不是他家被史家兄弟燒沒了,他娘肯定不會和他爹和離。
石墩把這一切都歸咎於程武的不上進努力,要是他爹像是章叔一樣可以進山打獵,他家能吃飽飯有新房子住,他娘肯定就會回來的。
石墩看著走前頭背手晃悠悠的程武,怒氣不打一處來,“爹,你就不能像章叔一樣打獵嗎,你還比他壯比他肉多!”
程武撓撓耳朵窩子,回頭道,“沒出息的東西,有本事你自己和章崢章小水比,你還比他們大幾個月,他們自己都進山打獵了,你爬山還累的哭。”
石墩啞然。
磨牙又不知道如何反駁,確實人家就是能吃苦一些。
石墩道,“老子不中用養出的兒子也沒別人中用。”
程武道,“誰給你說的?”
石墩犟嘴道,“我不說!”
程武也不在意,總歸就是那麼幾個人,要不是村子裡的人就是鄭秋菊要麼就是鄭家的人。
程武大手攬著石墩道,“咱倆就是窩囊廢,和別人比幹嘛。”
石墩道,“我才不是窩囊廢!”
程武嘿嘿笑,“那你跟著章家兩兄弟繼續習武進山。”
石墩道,“誰怕誰!”
程武美滋滋的背手,嘴裡哼著小曲兒,心想嫂子教的辦法可真頂用。
石墩雖然爭強好勝,講究義氣,但是自小被他娘寵的骨頭軟受不得苦,就是和村子裡孩子打架耀武揚威的,那也是因為先天體格力量優勢,真正靠腦子的幾乎沒有。
程武從田坎上經過坎下吳啟河家裡時,就見院子裡擺著一個小桌椅,山子端坐的筆直捧著一本書,搖頭晃腦的背。
傍晚氣溫冷,這凍得後背發冷,孩子看著冷縮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