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牛車只到大黃村,還要他們自己下車走回山狗村。
牛車到了大黃村的雜貨鋪子下,三人一下來就見這裡正熱鬧。
那雜貨鋪子的拐棗樹蔭下,一群大黃村的村民正圍著黃村長說話,各個爭的面紅耳赤,聽一耳朵是爭水的事情。
其實不止爭水問題,一個中午過去,大黃村的人都知道山狗村的章家買牛了。
而大黃村一共兩頭牛,一頭還是村子裡集體共有的。
這可不得把大黃村的人酸死了。
尤其是以前他們日子不好過的時候就想著章家,男的傻,大的病秧子,小的能幹啥,那人家日子也照樣過。這樣一對比他們日子可比人家強多了。
沒想到才幾年過去,人家走狗屎運,日子越來越好,現在都買了牛。
又想到連月天幹,地裡的莊稼都要幹死了,他們大黃村怎麼就這麼倒黴,這會兒越想越著急上火,心裡也越發憋悶不得勁,村民就水的問題爭上了。
村民爭論不休還牽扯到了祖墳風水問題,有人還離譜到是山狗村搶了他們大黃村風水。
他們吵吵鬧鬧,黃村長這老頭子正坐在竹椅上,兩耳空空拿著蒲扇扇風,餘光見三個少年跳下牛車,他拿蒲扇扇開人群,朝人喊道,“喲,你們家自己買了牛,還坐牛車回來啊。怎麼沒和你爹他們一起回來?”
章小水道,“黃爺爺,我們在後面賣帷帽呢。”
聽聽這小嘴,叫的多甜。
黃村長原本想試探問話的,這會兒也歇了心思。黃獵戶早上找到他,說他家的陷進被章家偷了。這會兒章家又買了牛,鐵定是偷了個大的。
黃大興氣炸了,面紅耳赤就來找他訴苦,要他組織族人去山狗村討要說法。
人章家剛買了牛,大黃村民多數羨慕眼紅但也不得不佩服人家,只少數人心眼子歪,想要人不得安生。黃大興這一嚷嚷,還真有幾個村民想跟著去。
黃村長問黃大興要證據,黃大興只罵罵咧咧屁都說不出來。
說不出來就滾回去。
黃村長不僅是村長,還是一族族長。
只要姓黃,就沒人不敢聽他的話。
黃村長早上的時候見章有銀牽著牛回來,和人拉客套說了好些話,人話滴水不漏完全沒問題。
黃村長原本都只覺得是黃大興眼紅人章家買牛惹是生非,但這會兒看到山狗村的三個孩子路過,又起了試探心思。
“你爹今早就牽了頭牛回來,看來山裡的東西又漲價了,你家現在在大黃村都排得到前頭咯。”
章小水道,“什麼呀,說到這個,我哥那犟牛脾氣又要上來了,那牛是我哥的攢著娶媳婦的錢被我爹搶來買牛了,他現在還不高興呢。”
周小溪滿眼疑惑茫然,餘光見章崢冷著臉不理人,周小溪驚訝道,“章叔怎麼可以這樣,那可是你存了好幾年的錢,想想就心疼死了。”
趙甜甜他娘一臉興奮果然如此道,“養了別人家孩子這麼些年,也該是出力幫襯家裡了,沒有章家收留,章崢怕是早就餓死。”
章小水聽著話怎麼偏到奇怪的地方了,他有些生氣要反駁,章崢止住了他,章崢道,“事實就是這樣。”
這反應落在圍觀的村民身上就是積怨已久咯。
這下有好戲看了,還以為章家日子和和美美,這麼看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章小水見章崢那模樣,一下子也領悟了他的意思,轉而對黃老頭道,“黃爺爺,你是福壽星,你知道以前有人搗亂捕獵陷阱嗎?山狗村後山的苞谷地裡,真不知道是被哪家心地不好的給毀了,害得我家守了半個月的野豬都跑了。”
“本來打算捉野豬賣錢的,這下好了,野豬沒捉到,我爹和我哥鬧起來了。”章小水很是苦惱道。
黃老頭道,“這個陷阱……據我這把年紀是沒聽過的,大家都安生過自己的日子,哪會有那些歪門心思。”
章小水失望的點頭,帶著周小溪和章崢回去了。
三個孩子剛轉身,黃老頭又道,“哎喲,我們村黃獵戶說他地裡的獵物被偷了,跑來問我要抓人,我說抓人證據呢,他們就跑去城裡看誰家賣獵物去了,想必一會兒也要回來了。”
周小溪一聽就緊張的要死,嚇得立即跑了。
黃老頭原本就是試探,這下突然起身來了精神,想看跑掉的周小溪是什麼神情反應,章小水立即朝周小溪喊道,“你著急跑回去幹啥,黃獵戶又沒說找到有賞錢,急吼吼的告訴你爹也沒用。”
章崢很不屑道,“誰稀罕,他家能像裡正家那會兒開賞錢?”
章小水急了,他扭頭迫切問黃老頭,“有說賞錢嗎?有我也發動山狗村的找找。”
黃老頭見他兩眼亮晶晶像是白撿錢一樣興奮,擺擺手道,“沒影的事情。”
章小水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