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的丸哥兒小,控制得了藕節胖手手不去抓,但是嘴角的口水成絲絲掉了。
李瑜掏出巾帕一笑,丸哥兒呀的聲脹紅了臉,忙雙手捂著臉不好意思的埋柳桑懷裡。
李瑜道跟水寶小時候一樣可愛,饞什麼都不說,看到了好吃的忙扭頭不看,但是嘴角涎水三尺長。要是被人發現了,就埋他懷裡咬手指拱腦袋。
大人桌開始說孩子小時候的事情,小子少年桌聽的相互揭老底的嘲笑。
別看現在一個個龍馬精神半大小夥子,小時候都是個軟乎乎的團子,走路都搖搖晃晃像在蕩鞦韆似的。
轉眼孩子就大了。
吳啟河趁著幾個大人感懷時,適時給趙麗花使眼色,趙麗花立馬端著酒瓶子給大家倒酒。
就連下酒菜都有好幾種,薑汁松花蛋、老醋花生、涼拌豆腐絲。
都是大家沒吃過,就周家做豆腐的,都不知道幹豆腐皮還能這樣做,絲絲上淋了醬料澆頭,看著清爽開胃的很。
酒都是好酒,往年招待下鄉的胥吏和裡正,用兩斤裝的黒釉瓷瓶裝著,看著很是小巧精緻。程武是常年下館子的人,一看到這酒便知道這是上等的竹葉青,一千文一鬥。農家自釀的苞谷酒,沒那麼香濃烈性,顏色也渾濁,價格也便宜,三百文到五百文一鬥。可這對於農家來說只有逢年過節才捨得待客喝。
吳啟河端起酒碗說了好些話。
吳啟河的話,男人女人小哥兒小子都只是聽著就行了,說的話不重要,倒是飯菜準備的很實誠,最近農忙體力消耗大,那五花肉聽說是叫什麼把子肉,切的手指厚,鹵煮幾個時辰,入口即化混著金燦燦的大塊雞蛋,大家都吃的滿足。
為了這頓飯,趙麗花前一天就去鎮上趕了早集,買肉肘子豬肉等葷菜小菜,這些價貴,一共花了兩百多文,心疼但也花的痛快。今天半夜就起來就殺雞殺鴨,雞圈裡只留了一隻過年的公雞,這會兒忙到傍晚沒停歇,完全沒見著累的。
趙麗花就在旁邊看著誰沒飯菜了添飯添酒,這活,她天天在家幹倒是輕車熟路。以前剛成婚那會兒,她是個農家丫頭嫁給地主家的少爺,給嫡母晨昏定省端茶倒水都是必備的。
許桂香見她一個人忙來忙去,沒忍住道,“你倒是上桌吃飯啊。”
吳啟河道,“沒事,不用管她,我們老家都這樣。”
許桂香道,“知道的,知道她是你媳婦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買的老婆子。”
虎平頭桌底下扯了下許桂香,許桂香擼嘴沒繼續說了。
吳啟河見大家臉色都有些怪異,便喊趙麗花坐下吃飯。趙麗花挨著許桂香坐了,還有幾分受寵若驚的拘束。
趙麗花看了吳啟河一眼,覺得桌上有些安靜,她便起頭聊地裡的莊稼,尤其是這會兒秋收。
趙麗花道,“誒,今年又是白忙活的一場。”
這話說的,在桌的幾家人都不認。
即使今年地裡的莊稼受幹旱影響,但是水田裡的穀子每家都上了一畝三百斤。
這可是個好事。
吳啟河聽幾家這産量羨慕的很,他經常在外跑,田裡二十幾畝都是趙麗花打理的,田裡水沒幹,但是肥料不足,又不知道如何精細漚肥,趙麗花沒問許桂香,但是孫傲梅是知道漚肥的法子的,她說給了趙麗花,但趙麗花家糞水不足,效果也打折扣,每畝比人家少個小一半了。
二十畝收割起來不得沒日沒夜小半月,還得請人來收。
此時不免羨慕章家了。
章家地少,兩畝地的苞谷、一分地的花生,其他小幾畝都種的黃米、一畝地的稻穀,三個勞動力三天就幹完了。
收苞谷最累的還是從山裡往家裡背,從苞谷杆上掰苞谷十歲左右的孩子都能幹,但是背苞谷走山路就不行了。章家今年有牛,省了人工背。三個勞動力先一鼓作氣把地裡的苞谷掰掉,再用牛馱著兩布袋苞谷下山。
說實話,這牛還沒章有銀三個人加起背的多。
也頂多裝三四百斤的,多了章家都心疼牛的。
但那好歹人輕鬆了,多累的牛走幾趟山路。
就連一直不喊累的虎平頭都羨慕章家多了頭牛,想著他家要不是過年後去城裡盤鐵匠鋪子要錢,他家也想買牛了。
買了牛,看章家三個人輕輕鬆鬆就把地裡東西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