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水沒察覺到他哥的不愉快，只想他哥同意他出村子，走近椅子邊，把褲子往手上一攬，“這種活怎麼能要哥你自己做，我這個當弟弟的來就好了。”

章小水的繡活章崢從沒指望過。

章崢見章小水要抖開他褲子，眼睛一跳，飛快起身擋在抖開的褲子前面，章小水嘴裡的話被捂著也支吾不清，“哥哥又長高了。”又撐破襠了。

章崢臉熱，手心也被鼻尖熱氣刮癢縮回，扭頭看王二郎，王二郎嚇得低頭，但就是站在原地不走。

章崢略有恨恨低聲道，“章小水你沒腦子。”

章小水哼了聲，誇他他還不高興了。

章小水把褲子胡亂塞章崢懷裡，叉腰仰頭道，“我要去小井村，我不是來請示你的，給你知會一聲就行。”

章崢瞧他那眼裡的牛勁兒，就知道拗不過的，稍稍想了下道，“剛好我有事去張家，一起去。”

章小水沒想到他同意這麼快，還有些驚喜道，“好巧，我也是去張家。”

章崢哼了聲，瞧章小水那歡喜的樣子都不問他去幹什麼，看來是喜歡他跟去的。

章崢鎖了門，家裡曬了辣椒苞谷，但瞧日頭萬裡無雲，半個時辰回來應該不要緊。

章崢路過虎仔家的時候還給虎仔說了，要是下雨就給他家也收收。虎仔瞧章崢要出村，問他幹什麼去。章崢說去張家看小狗。

“你家又要買狗啊。”虎仔問。

章小水疑惑道，“張家有狗嗎？”

章崢道，“去看了就有。”

章小水道，“怎麼突然要買小狗了。”

章崢道，“他家小狗好看，喜歡到處亂跑，還很熱心到處幫忙打狗兒架。”

章小水認真道，“那看來很有活力，進山捕獵好。”

章崢看著章小水的後腦勺嘴角有些笑，虎仔恍然便也笑得揶揄，章崢不笑了，斜了一記刀眼。

三人來去小井村的路上還碰見了從山裡回來的李四和李大郎父子。

這幾天，村子裡人沒事就往山裡鑽，像是尋寶似的，即使沒啥收獲也開心。自家的山頭，這裡摸摸那裡瞧瞧，心裡踏實看茅草荊棘都香。

李四見三人就樂呵呵的，他家分的山裡有好些野生板栗樹，他帶著李大郎一人撿了一背簍和麻布口袋。

李四道，“傍晚水煮些板栗給你家送去。”

章小水笑著謝了。

李四還給三人抓了一把生板栗，深褐色發暗紅的板栗是從樹上毛球自然啞口脫落，一咬嘴裡嘎嘣脆，又脆又鮮嫩發甜。

章小水咬了好幾顆後，有些洩氣了。

脆甜，但是那板栗仁外的毛衣幹癟難剝，他囫圇拿手指搓了下就往嘴裡塞，淡黃的板栗仁裹著褐色毛衣，章崢看得眉眼直跳。

他要章小水吐出來，又給章小水耐心剝了幾顆。

“還要哥哥。”章小水得了便宜就撒嬌賣乖。

“吃多了打屁。”章崢不給了。

王二郎見章崢都準備再剝一顆了，章小水卻不纏著要了。

王二郎想有哥哥真好，雖然章崢不好，但是哥哥好。

來到張家，正好碰見了從河邊洗衣服回去的張春妮兒。

她看見章小水興奮又緊張，畢竟心裡想著要去章家拜師學藝的。她一問章小水來由，便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