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崢也沒放過她,“你不知道你們村的人背地裡都怎麼說你的嗎?那話說的難聽,我都說不出口。”
黃氏氣的牙癢癢,“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才不和你一個小子計較!”
她飛快就溜回去了,一邊想村裡人怎麼說她。是說她家吸二兒媳婦的血,來扶她么兒?還是說她家偏心偏到屁眼兒裡去了,造謠前面幾個兒子不是親生的?
黃氏越想越氣,等會兒村裡人知道章家那小子們得了八兩,可不得怎麼譏笑說她了!
黃氏氣炸了,鄭秋菊這會兒就是高興懵了。
石墩瞧著他娘手上凍瘡紅腫的厲害,食指都爛破發膿了,原本愛美的人這會兒頭發都沒抹頭油了,風一吹爛糟糟的,眼角紋路也重了好些。
“娘,和離吧,和離和我過,我有本事賺錢了。”
鄭秋菊愣住了,片刻後搖頭,“我在這家是老大,沒受欺負,過日子就是雞毛蒜皮。”跟誰過都一樣。
鄭秋菊之前因為一直生不出孩子,被婆家和男人欺壓辱罵都不敢還嘴,是真心覺得對不起黃家。畢竟人家一直單傳,到自己這裡給弄絕後了,這多大的罪過。所以再苦再委屈她都受著。
但是後面欺負她欺負的很了,鄭秋菊雖然受這些想法束縛影響,但是骨子裡是特別自我嬌縱的人,把她搞的不爽了,大家都別好好過日子。
她和程武在這方面很像,所以兩人以前總是針尖對麥芒。這會兒鄭秋菊發了好幾次瘋後,黃家的人都不敢喊她做飯了,怕她下毒把他們家唯一的孫子給毒死了。
鄭秋菊不想和離,不僅僅是頭一次和離鬧得沒臉不管不顧,還有和離沒地沒房,和石墩一起過日子不像話。
會連累石墩成親,就算以後給石墩帶孩子幫襯他,那今後兒媳婦兒也會嫌棄她。她看得明白,不想破壞和石墩的感情。
和離了,就會成為孃家不受待見的小姑子。以前人總說多生兒子,姐妹在孃家有人不受欺負,但是從鄭秋菊自己經歷來說,全是屁話。
她娘生了那麼多兒子,沒見幫襯的,反而她是有孃家回去不去。
鄭秋菊只走神了片刻,眼裡滿是無神的滄桑,手裡摸著石墩送的布料頭繩還是很高興。
也沒多說,冬天冷,風呼呼的刮,石墩上了騾車跟著回村了。
太陽看著暖和,但冷的凍人,路上水窪處還有冰,板車一角還放了幾根冰淩,是路過一個村子水井邊章小水跑下去摘的。
板車底下鋪了幹草垛,原本給章小水準備的有褥子,裹在身上就不冷了。但這會兒三個小子都在,那就變成了“四子奪嫡”都搶褥子來皇袍加身了。
虎仔和石墩哪能搶的過章小水和章崢,章小水是從來沒把自己當哥兒看的,但是他們不行啊,稍稍一讓,那褥子就被章小水裹在身上只露出一張得意洋洋的小臉。
章崢就不要臉的往裡面鑽,看著兩兄弟躲在褥子下哈哈笑,虎仔和石墩都不自覺抱緊了自己,這寒風中怎麼越來越冷了。
章有銀一路聽見動靜,見怪不怪了,只叮囑把他板車拆了的話要買新的。
這褥子是三斤薄被,披在身上風在外面呼呼逡巡,兩人裹得太嚴實了,只剩兩顆腦袋露出來。最後冷風嗚得發狠,瞄準章小水脖子的縫隙就要鑽。
章小水手抓著褥子捂在胸前的,這會兒被凍的一激靈,章崢叫章小水躲進去,等章小水整個人縮排褥子裡後才知道多暖和。
裡面自成天地暖和和的,就是黑黑的,耳朵塞棉花似的,外面風聲和虎仔石墩說話聲都模糊了,他還是很好奇他們走鏢的經歷。
騾車車軲轆很不減震,稍稍一個坑窪就把人晃的東倒西歪的。章小水蹲在裡面看不見,那底盤也不如章崢穩健有力,騾車一個搖晃,章小水鼻尖懟在了一片柔軟暖和又硬硬的裸露面板上。
章小水埋頭愣了下,他鼻尖撥出的熱氣反彈回來,冰涼的鼻尖有些濕熱的癢意,鼻尖靠著溫暖的皮表蹭了癢,嗯……那皮表還上下滑動了下,點火似的燒了一片。
哎呀,章崢真的太好玩了。
章小水悄悄退到後面摸索到了冰淩,把手指凍的刺骨,冰冷的指尖窸窸窣窣摸上來,隨之而來的是章小水唇角呼吸若有似乎的擦過他脖子,不等他扭開,喉結被指尖捏住了。
章崢呼吸一滯,略帶急促。
章小水在幹嗎!
章小水很理直氣壯道,“檢查你在外面有沒有亂來。”
章崢覺得有些不妙,黑暗中那手指帶著新奇的探索,天真又自帶惡劣的戲弄,在他脖子處亂摸。
章小水手心摸了一片雞皮疙瘩,很有成就的喜悅,然後繼續摸臉。
章崢渾身僵硬,尤其是脖子好像被定住了,後背被抱住了,章小水脖子搭在他側肩上,耳邊熱氣撲來,章小水小聲道,“出聲就死定了。”
所以你也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
竟然為章小水升起一點羞恥心而感到可喜可賀。
兩人貼的太緊了,後背貼前胸,一起一伏的熱呼吸落在章崢脖子上,好像在骨子裡點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