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仔立馬喜笑顏開,對著李瑜的肚子雙手合十,“我那素未謀面的親兄弟啊,感謝你保住了我的耳朵。”
許桂香瞧虎仔這麼大人了還沒個正形,可嘴角也忍不住笑,穿上腳走兩步,和自己納的硬邦邦的千層底不同,這踩著像是踩棉花似的,又輕便又軟和,走路都輕飄飄又雄赳赳的。
許桂香道,“這得多少錢啊。”
虎仔猶豫了下,最後如實道,“我在想說實話還是假話,說實話了你肯定覺得靴子貴捨不得穿就放那兒供著了,說便宜了,你出去吹牛也沒勁兒,萬一別人的鞋子還沒你的好,吹的價格更貴,不是平白受氣了?”
石墩道,“三百文。”
果然許桂香瞠目結舌,“三百文一雙?這麼貴,哎喲趕緊脫了。”
石墩道,“是三百文一隻,一雙六百文。”
許桂香腳都要軟了。
雖然章有銀前面回來已經給他們說孩子賺了八兩,有錢了,可這會兒還是不真實。
花錢了還是心疼的厲害。
她這腳上山下地,雪裡踩泥裡滑的,又不是像城裡人走石板路,她整天下地挑糞,穿這麼貴幹什麼,當即就要脫了叫虎仔退了或者賣了。
周圓羨慕都來不及,見許桂香這樣道,“退了幹什麼,孩子不買你不高興買了又不高興,你這掃興啊,孩子花錢了都不高興。”
李瑜也道,“錢賺來就是花的,這才哪到哪,只要腳舒服人舒服,這錢就花的值,今後孩子們還會掙大錢呢。”
許桂香笑得滿臉紅光,開心的不行。話是那麼個理兒。
章崢又拿出了一個羊皮坎肩給章有銀,買的最大尺碼的,章有銀穿上一股暖和從後背冒出來,摸了摸不紮手,聞了下臊味很淡。周圓也摸了下,頓時就和他身上穿的羊皮坎肩分出了個高下。
他以前早上趕車去城裡送豆腐,冷吼吼的眉毛都結著冰茬子,便忍痛買了一頂羊氈帽和羊皮坎肩,這小地方手工藝不行,腥臊味大,羊毛還紮手,一遇潮氣就很愛生蟲發腥,硬板結塊。
這一摸,果然是府城的東西好。
周圓道,“這多少錢?”
章崢道,“這個和靴子一樣的價格,府城裡老百姓基本都這樣穿的。”
周圓立馬就肉疼了,“我身上這件要八百文,還沒你那好。”
這話倒是不好接了,周圓立馬道,“你們這羊皮坎肩最好不要打濕,打濕了就通風掛著,不要烘烤,不然容易縮皮結板發僵的。不穿的時候裡面塞一個樟腦,防止生蟲。”
幾人都連連點頭。
章崢又拿了出一個木匣子,匣子很漂亮,吳嬸子看了眼雖然趕不上捧盒,但是也是刷了黑漆,雕刻了些精美的梅花紋路。
章崢叫李瑜開啟,李瑜笑道,“這感覺,終於體會到你們小時候喜歡翻我們大人的背簍了。”
許桂香也笑得褶子都開花了,她道,“可不是,現在咱們可真是被當小孩子哄了。”
三個小子聽著各個都很驕傲。以後要多跟章崢逛街了。
李瑜開啟蓋子,裡面是一個扁圓的銅壺,周身圓溜溜的,壺蓋上纏枝雕花蘭花捧蝶紋樣,最頂部有一個螺帽的蓋子,蓋子裡還有個小塞防止滲漏。
李瑜是有個湯婆子的,不過是瓷的。
容易碎,但這個銅的就擔心了。
許桂香道,“聽人說銅的好,生熱快,趕緊試試。”
周圓識貨,他道,“這個不得二兩銀子起步。這銅還很純,越擦越亮的不會花。”
章崢就把撿漏的事情說了,可把幾個大人聽的新奇又心動,羨慕章崢這運氣。
但話說回來,又叮囑幾個小子在外面不要沾染賭。最好連搖骰子都不要沾。
這話說的石墩和虎仔都心虛了。他們是跟著王三玩了下,有時候在城裡實在無聊,出門就得花錢,一直宅著也會憋出病。
不過有章崢管著,習武逛街,倒是也不會一直惦記著搖骰子。
這話說到這裡,章崢把蠟燭模具拿出來,大家都高興了,就連周家都高興,他家也種了烏桕,有了這模具,蠟燭檔次就上去了,一下子價錢要翻好幾倍了。
虎平頭瞧著蠟燭雕刻的紋路,銅鐵混合的,這紋樣很精細,他打不出來,但是有這個做模子,他倒是能打出幾個的。
最後章崢又拿出來一疊粘毛鞋墊給周家,虎仔是買四盒凍瘡膏給周家,因為冬天洗豆子很冷,石墩就給丸哥兒買了虎頭帽。
周圓和柳桑都驚訝的不行,之前看著三家生的小子這麼能賺錢,不眼熱怎麼可能,沒想到自家也有份的。田幸也驚喜的很,立馬把虎頭帽給丸哥兒帶上說謝謝石墩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