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去給舅舅肚子裡的孩子打個鈴鐺的,出生禮物總要安排的,但是我想你出生我都沒送,就給你買了個。”
章崢從懷裡再掏出一個鈴鐺,比章小水那個大很多,章小水腳上的是小拇指尖兒大,圓溜溜的沒有紋樣,送小孩子的這個拇指大,是一個小花生模樣。章小水一搖,聲音比他腳上這個清脆,響亮,他腳上這個比較柔和圓潤,很隱秘的聲響,但是腳踝能感受到鈴鐺的震動,有些癢意。
章崢道,“送小孩子的是銅刷的金粉。”
章小水晃著腳,鈴聲盈盈的,笑道,“哥哥你偏心哦。”
章崢道,“對,就是偏心。”
章崢見章小水笑得開心,有些不自在,耳朵都紅了,“我能,嗯,親一下嗎?”
章小水湊近就要親,哪知道他腳被抓住了,章小水頓時急臊的很,一腳就把章崢胸口踹,翻身跳下床,鈴音巍顫顫的,顧不得腳丫子被凍的蜷縮跳腳道,“你你你,你個死變態!”
章崢也跳下床,把章小水又拎進褥子,腳也顧不得擦,反正都是吃灰年後來要洗的。
“冷,下來幹什麼。”
“我只見過瘋子啃腳丫子的,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章崢眼神飄忽,坦誠道,“我不知道,本來挑鈴鐺的時候是想掛脖子上的,但是就編手環的時候就想你手上脖子上都有了,就差腳了,然後越想越激動越興奮,有點隱秘的私慾,就好像把你綁在我身邊,你跑不掉。”
章小水不明白,卻也有點別扭,“到處跑的可是你。”
“那你也給我編個。”
章小水掏出錢袋子,“我僱你給我編,我再送給你。”
算了算。
章崢還掏出一個香囊,是並蒂蓮彩線刺繡的,“掛身上,這樣人家就知道你有主了。”
章小水一想到章崢金刀闊馬的坐著捏著繡花針繡花,就忍不住嘴角咧開,“好。”
“不過你想多了,沒人會想給我說親的。即使有,那也只能說明他們眼光好但運氣不行,我只會喜歡你。”
章崢服了章小水,總是肆意的傾瀉他的情緒,快被他哄炸了。
再待下去章崢覺得自己要失控,拎起床邊的髒褲子道,“你睡會兒,我去洗褲子。”
章小水眼睛虛虛沒有聚點,裹著一層別扭的臊意,但還是道,“你不準偷偷再聞了。”
章崢熱著臉道,“那會兒只是情緒上頭,我現在要在寒風中洗你的髒褲子,你覺得我能有什麼想法?”
額,這話有把柄,再圓一下,他很是嫌棄道,“而且一股腥臊味兒,你以為是甜的讓人喜歡啊。”
章崢說完就溜得飛快,果然身後傳來章小水憤怒丟枕頭聲。
章崢拎著木盆棒槌就出門了,從裡面下了門栓。洗衣服要去兩條街外的河巷去洗,水清澈,河面冒著煙氣,但水真冷。
他去洗的時候旁邊有幾個大嬸,那些大嬸一見新面孔,就嘰嘰喳喳熱情的問,呀,新來的住哪條巷弄的?多大了?老家哪裡的?成親了嗎?過年還不回家啊,還是說在城裡買屋子在城裡過年啊。
章崢沒理人,專心的搓洗褲子,大嬸們見他冷冷的不搭腔,也沒趣的撇撇嘴說其他話頭去了。無外乎過年的準備,言語裡都是炫耀自家買了什麼年貨,看似抱怨孩子嘴饞,都是暗暗攀比。
最後說到年底小偷猖狂,說誰家被偷了臘肉,誰家的雞被捉了,誰家院子裡的白菜蘿蔔都有人偷。
說起小偷來都恨的牙癢癢的。
章崢聽著若有所思。
後面又有個大嬸說了家長裡短,“你們聽說了嗎,那發財巷子的趙哥兒被人買了去。”
“啊,他不是才被休嗎?還在餃子攤做工還夫家的債?”
“是啊,要說那徐家真不是人,仗著自己家有錢,就苛責趙哥兒,把人休了還不算,還要人背上債,說徐家這些年供他的銀子都要還回來,罵他生不了孩子白吃了這麼些年的飯。”
“那徐家真是作孽哦,休了人還要把趙哥兒賣了。”
“賣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