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天忙抱著奶奶撒嬌,說什麼奶奶最重要奶奶長命百歲之類的話,逗得老人哈哈笑。
趙氏見兩人都要去山狗村,她也要去。
趙奶奶只叮囑道,“仔細你的嘴巴。”
趙氏連連點頭。
趙天天帶著奶奶走得慢,一路上心急的不行,雪融了土路雖發幹,但還是幹的不徹底,稍不留神踩到潮濕的泥了,也容易滑到。
正尷尬進退兩難之際,石墩來了。
四人相望一瞬,氣氛都有些凝滯,石墩很快就笑著問候新年好,然後說自己是章家派來接你們的,章家擔心路不好走,怕人摔倒了。
說完就自顧自走到趙奶奶身邊,把人背起來了。
趙奶奶先是一怔,而後拍著緊繃的肩背笑道,“好孩子好孩子。”
石墩鬆了口氣,然後就見趙天天一直盯著他笑。
好像換了一種口脂,初一那天是紅紅的,今天是淡淡的水粉。
趙天天彎彎的唇角嘟起,朝他無聲嘟嘟了下。
石墩嚇得魂都飛了。
揹著背上的老人趕緊打前頭。
四人出大黃村,這架勢就有些不言而喻了,看見的人都在議論猜測。
說來說去都是那些話,不過有人的話倒是引起了看熱鬧的興趣。
說章家這一年半之類三個大事情,進屋酒、生孩子、孩子成親,辦是辦的風光,炮火就沒斷過,大黃村聽的一清二楚的,但是村子裡的人就受苦了。
誰受的住這樣密集的人情往來啊,一年半內要給出三個人情,又都不是富裕人家,都是一文一文地裡刨食,誰心裡不會心疼。
這話都是讓大黃村的人都有感觸,最怕這些人情了,以前送十文錢,現在打底二十文,送來送去總覺得自家虧本。
然後又說章家看著賺錢多,但是大手大腳的存不住錢,就是面上風光,實際上沒底子的。
說酸話的人總就是那麼一兩個,但是旁人不說,聽著也舒服,沒辦法確實嫉妒。
嫉妒的時候又羨慕,章家酒席辦的好啊,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菜,總覺得香氣都飄他們村了。明明過年也大魚大肉了,怎麼還饞章家飯菜,沒吃到嘴裡,就是招惦記。
小孩子才愛吃席,大人只心疼錢,但是這會兒大黃村的大人們都是對章家席面的渴望。誰叫山狗村的人和張木匠把人手藝吹的神乎其神。
沒看趙家鮮少出門的老婆子都去吃了嗎。
趙奶奶一路上問石墩話,石墩是有問必答,沒見對趙天天那樣暴躁,很耐心孝順的樣子。
趙天天心裡美滋滋的。
然後就見他娘用一種很挑剔的眼光到處打量山狗村,好像城裡人進村一般,帶著高人一等的見識氣度來的。
趙天天心煩又怕他娘說出什麼不快的話。
到章家院子時,石墩還沒把老人放下,就碰到出門砍白菜的程武,程武咂舌,他兒子厲害啊,把人家一窩都端來了。
石墩也怕他爹說出什麼驚人的話,趙奶奶原本還想駐足的,卻被石墩連走帶扶的往院子裡拐。
程武嘿了聲,嘀咕道,“真是有了媳婦兒忘了爹。”
“嘿嘿,不愧是親兒子。”
周圓挑著豆渣上來,就聽程武笑道,“那是的,你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兒,兒是有了媳婦兒忘了爹。”
兩人打趣聲並不小,趙天天聽見了朝石墩擠眉弄眼的,然後趙老奶奶就捏著趙天天的脖子,小聲叮囑道,“收斂點,別把老實人嚇跑了。”
這怕是天大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