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低低嘀咕道,“以前我說章小水瞧不上鄭耀祖,還說他想攀高枝,你們沒給他說吧。”章家要是知道這話,不得恨死她了
這會兒她急急描補道,“我看章小水是個有主意又有能力的,尋常人還真配不上他,就他那哥哥還成。”
眾人都哈哈笑,嘰裡咕嚕說自己以前也說過,怕啥,嘴巴長著道個歉不就好了。再說以前是真沒想到章小水和章家起來的這麼快。
“他那哥哥冰塊陰沉沉的,但是人家是真有本事有骨氣的,聽老木匠說,本來去年冬天就要成親的。但是章崢那小子說要自己賺錢娶章小水,不要外人說雙親養了他還白搭一個,不想章有銀和李瑜被人說閑話。”
這話一出,眾人都訕訕,不用想都知道她們會說什麼。說到底就是見不得人好,編排來去就是章家要被吃絕戶,養了個白眼狼之類的。但是現在到底說不出口了。
再多偏見也日久見人心,給點利益牽扯,人人都給章家說好話。
大家心裡也都清楚,那裡正家的孫子哪比得上章崢,章小水瞧不上人家也正常。
不過鄭耀祖還是個香餑餑,村裡人誰不想把閨女哥兒嫁過去。就是那蔣哥兒不要臉的,天天追著鄭耀祖示好,倒貼就算了,還到處說其他家哥兒壞水,好像就他才配得上鄭家似的。
人家裡正的孫子,怎麼會瞧得上他。不過一個到處拋頭露面燒鍋子的。
鄭耀祖確實瞧不上蔣哥兒,還對章小水惦念不忘。
就像王二郎沒進城裡之前,只以為城裡人都和章小水一樣,進了城裡之後才發現,章小水仍然是耀眼吸引人的。
鄭耀祖讀了書眼界高,只覺得章小水才配得上自己。
“老章,這事兒就這樣,差點還被攪和了。”吳啟河拿著戶籍給章有銀。
今天初七,初八衙門開印,吳啟河就要上工了。昨天初七,他去裡正家把章崢的戶籍做入贅變更。
兩兄弟訂親之前,章崢就單獨成戶了,這事還被大黃村嚼舌根子,說看吧看吧我就猜的沒錯,長大翅膀硬了。去了鏢局,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脫離章家戶籍,可不是白眼狼。
可哪知道後面是傳來兩人訂親的訊息,再後面就是這入贅手續變更了。
戶籍手續完全可以和冬天婚書一樣去裡正家蓋的,但是章有銀和李瑜不知出於什麼心思,提前變更了入贅戶籍。
這事情章崢也知道,也能猜測出幾分,支支吾吾紅著臉說自己不會幹很過分的壞事。
兩情相悅怎麼會是壞事。
再說年少沖動懵懂,血氣旺,他們作為過來人也懂。
當大人不好說這些,便只能提前變更戶籍了,起碼不是私嘗禁果,孩子們是有名分的。
這事情沒敢告訴章小水,他知道章崢入贅估計要跳腳鬧脾氣的。
吳啟河過來章家說,也是辦事的時候受了鄭耀祖的氣。這混世魔王小時候就覺得吳家一家都是靠著他家吃喝,把吳家當奴僕使喚。長大後讀了書,有鄭裡正好好引導,面上像個人,但骨子都是自私蠻橫的。
這次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瘋,竟然非要娶章小水,初二他去拜年,裡正家氣氛陰沉沉的沒點喜氣。顯然一個個被鄭耀祖氣的不輕。
用鄭耀祖的話來說,他今後是一家之主,如今連決定娶什麼人都不能做主,還談什麼一家之主的氣魄。
就連裡正都對他客氣多了,鄭耀祖還瞧不起他,說些侮辱人的話,還說他是章家的狗腿子。裡正只是喝止,還說別和孩子一般計較。
吳啟河面上笑著不介意,可心底清楚的意識到,不管自己如何努力,他在裡正那裡始終只是個外人。親孫子這樣折辱他,也沒得到懲罰。
他比誰都清楚裡正不是什麼大善人,裡正一直信奉有多大能力吃多大口飯,謹慎客氣也從來只是對他看入眼的人,那些他看不入眼的,官威架子大的嚇人。說白了就是看人下菜,從這兒根就爛了,還指望一個毛頭小子多能做人了。
他要報複。
他相信章崢聽到這訊息也不會放過鄭耀祖的。
因為鄭耀祖的糾纏,章小水背後被人說三道四,說他攀高枝心高氣傲,就是因為鄭耀祖是裡正的孫子,所以不管章小水願不願意,都要受寵若驚的感恩戴德。
一旦章小水不願意,就好像違背了村民的威嚴意志似的,什麼髒水都往章小水身上潑。
以前章崢就打過鄭耀祖。
不知道這次章崢會怎麼對付鄭耀祖。
還是打一頓嗎?打得殘廢?
吳啟河想了下還是有可能的,章崢這小子看著就挺陰毒的。越長大越看著冷森森的毛骨悚然,那眼珠子從沒見這麼黑的,盯著看嚇人打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