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以前人家嫉妒李瑜孕期吃的好,編排的酸話了。
村民七嘴八舌說起來,越說越起勁兒,以前是總有人唱反調,倒不是對章家怎麼樣,就是習慣和別人不同,不論什麼話總能挑出個刺頭,顯得自己拎得清。
現在章家勢頭大,將就人家,總不好明面說了。只心底想章家雖然賺錢,但是你們沒去過縣裡,總去過鎮上吧,那擺攤的多辛苦,起早貪黑風吹雨林的,現在要到清明瞭,雨水多,可不得成了落湯雞,生意哪有這麼好做的。
要想人前顯貴,必先人後受罪。
“哎呀,我家春妮兒今後也要跟著進城了,章有銀說了五月份就去。現在剛買了鋪子,還騰挪不開的。”小錢氏顯擺道。
這下小井村的人和大黃村的人一樣的反應了。
周圍四五個村子,走貨郎擺攤子不稀奇,章家還是頭一個去城裡開鋪子,當老闆的。
哦,不止一家老闆了,其他幾家也不差啊。
所以就是說山狗村風水好,人家外地帶來的風俗也好。
章家姜種下地後,回城就搬家了。
李瑜一連幾天趕了一張番布酒旗,之前食攤那張掛食肆就不夠打眼了。他做了一張,周小溪也做了一張,紅底金線繡著“水寶家的”。
這次搬家周小溪和趙天天也跟著幾個小子去了。主要是認認地方,也幫忙搭把手。
陳家早在房契過戶後,就爽快把食肆騰挪了出來,說是騰挪,桌椅板凳櫥櫃這些物件不可能帶走。
有租騾車運送的錢,都可以買新的了。
用了十幾年的老物件,沒散架沒缺胳膊腿的,但是也賣不出好價。所幸全送章家了,畢竟他們還得跟著章有銀學好幾天,賣個人情也是好的。
他們只把自己的刀具碗碟和三口大鐵鍋打包好。
周小溪和趙天天拎著鍋碗瓢盆下騾車,一看到這食肆,第一反應就是好小啊。就是比村裡堂屋大一點,八仙桌都只能擺五六桌,前面門臉倒是搭了屋簷,左右還能擺下兩桌。就這要一百二十兩?
兩人都沒說話,跟著章小水進了大堂,四處張望,沒啥特別的,木板牆透著年久的氣息,櫃臺後是一排櫃子一般是要放酒的,牆壁上紅繩子繫著的一排菜牌。
從櫃臺邊進去是後廚,後廚和家裡灶屋沒什麼兩樣,就是灶口多、大,案板多、長,東西多滿滿當當的。還有一堆沒燒的柴火。
繞過後廚有一道小門,黑黑的,走幾步就豁然大亮,進入眼睛的是一個小天井繞著的廊房,油漆斑駁露出了泛黃的原木色澤,東西南北四間屋子還貼著喜氣的春聯,小天井和家裡堂屋差不多大,四四方方中間石板路分成了兩瓣,擺著兩盆萬年青,天井小池塘裡飄滿了嫩綠的浮萍。
這會兒天下起了濛濛細雨,雨絲從天井露飄下把浮萍嵌上珍珠,池子裡清灰小魚冒頭吃泡泡,鬧中別有一番靜美,不過廊屋下忙忙碌碌搬家的人也顧不上看著意境美了。
只紛紛感嘆搬家及時,今後擺攤就不用那麼麻煩了。在自家鋪子裡,利利索索清清爽爽就能把錢掙了。
鋪子裡還有桌椅的凳子,下雨天食客也能堂食。
背靠大堂的是南面屋子,這間陳家以前做倉房,章家也如此。其他東西北邊,只兩間屋子能住人,西邊的屋子隔著後街,陳家以前用做騾廄。
這樣看下來,周小溪兩人一改前面的不劃算,這簡直太劃算了。木屋青瓦就連地上都是鋪的青磚,這樣的屋子在村裡修也得五十兩了。何況這還是臨街旺鋪。
章小水就少不得叭叭地誇章崢了。
周小溪都聽膩了,章小水自己還恍若不覺,口若懸河,有點笨。
趙天天對氣味敏感,他都能聞到兩兄弟身上的面脂和頭油香味是一樣的。
周小溪不想聽了,“幹嘛一直誇他,你自己不是也很厲害。”他還嫉妒呢,不過他早晚也能獨當一面的。
章小水道,“是啊,我也厲害,這麼厲害的章崢喜歡這麼厲害的我,然後生一窩厲害的寶寶。”
趙天天道,“誇來誇去,還不是誇你自己。你才不喜歡章崢呢,你只喜歡一個厲害的人喜歡你的感覺。”
章小水,“難道你喜歡一個懦夫差勁兒的人喜歡你?”
周小溪道,“石墩不就是嘛。”
趙天天勢在必得道,“他只是需要一個適應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