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見狀很喜歡,誇章小水眼光好。
李瑜確實喜歡花花草草,連家裡的四盆蘭草都搬來了,直接放在堂屋窗臺上。
正屋帶堂屋三間,東西廂房,東邊是兩間小屋子,西邊是灶房畜牲棚和角落茅草棚的茅廁。
屋子裡裡外外都是好的,不需要額外修補什麼,甚至屋簷下還擺了一排破瓦罐種的蒜苗、小蔥。
三兩月租確實貴,但看著還挺舒心。
只四間屋子可住,章有銀夫夫帶著孩子一間正屋,吳嬸子一間,章小水一間,春妮兒一間剛好合適。
吳嬸子笑道,“這下好了,一家人終於齊全了。”
章小水想,可沒齊,章崢不是沒回來。
“我就不住這了,我住食肆,晚上也能看著點。”
章小水提出來,李瑜夫夫也沒反對,只在章小水收拾東西的時候,章有銀和李瑜偷偷摸摸嚼舌根子。
“水寶想崢寶了,不住這裡是因為崢寶沒在這裡住過。食肆裡才是他倆人的狗窩。”
章有銀道。
李瑜不信,“你自己想多了吧,水寶的性子可沒這麼細膩黏糊。”
“上心了就細膩了。”
“不過他自己不知道而已,一天忙的很,早早起來有幾次鞋子都穿反了,從早到晚手上活就沒停歇過,晚上收攤後還得打水沖洗門口後廚,沒時間傷春悲秋,但買什麼東西都惦記著崢寶。”
李瑜心疼道,“那再招個人啊,累壞了怎麼辦。”
章有銀也有這想法,“得好好挑挑。”
李瑜又把自己手裡的二十幾兩給章有銀,章有銀推過錢袋子,“雖然現在手裡錢空了,但是咱家一個月就回來了。一家人在一處,比什麼都好。”
李瑜有些擔心道,“崢寶說是冬月回來,但我眼皮總是跳。去那麼遠,都到遼東了,真真是天高路遠。而且林家兄弟也跟著去了,總感覺會出什麼事情。”
門口的章小水腳步一頓,林家兄弟?
是誰?
他阿爹語氣怎麼這麼忌憚和憂慮。
只聽他爹道,“沒事,崢寶的身手是和成大都能打個平手的。”
“而且林屠夫連程武都打不贏,他教出的兒子能贏過我教出的?”
章小水混沌茫然的腦子霎時就清醒了。
林屠夫,章崢以前姓林。
章小水幾乎都忘記這點了,章崢重來沒提過他在林家的日子。
他只記得章崢剛來他家那會兒很兇,像野狗容易激動咬人,晚上睡不著覺容易驚醒,很喜歡粘著他睡。即使每次睡前章崢兇巴巴的嫌棄,一頭一尾中間隔著好寬,他早上醒來,章崢都是縮在他後背,蜷曲著一團。
章崢自小很強勢有想法,從來沒在他面前流露出可憐脆弱的模樣,章小水那時候年紀小,自然想不到多的,只看到眼前和表面,一心和章崢爭個高低。
現在好像剝開迷霧,重看小時候的章崢,分明就是被虐待、被親生父親拋棄,激發野性自我保護的孩子。來到新的家庭,藏著忐忑不安和害怕,拼盡全力證明自己能力價值,而他還真傻乎乎的較勁兒上了。
章小水按了下胸口,好像天熱了,有些胸悶氣短的難受。
春妮兒抱著褥子經過,不經意一瞥,嚇得一跳,“小水你怎麼了?”
章小水茫然看去。
“你怎麼哭了?”春妮兒緊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