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父琢磨道,“應該不會。”
半年來,章家做生意的風格還是看得出來人品。其他幾家低價擠兌他家卷餅,章家男人高壯,小子又在鏢局,呼朋引伴去砸攤子很容易。
這種事不少見。
他做生意久,什麼沒遇見過,丟蒼蠅丟頭發說不幹淨是常事。
甚至有極端的例子,還有人投毒,前幾年很火的一家燒餅就是這樣被害死了主人,毒死了很多食客。
砸攤子比起這些防不勝防的陰招,只能說是幸運的了。
但是章家沒有這樣做,也沒管,只埋頭做自家的生意,推出了鹵煮豬蹄,還把百年老鹵張家的價格打下來了。
也是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的賺錢。
陳父之前就想拜訪章家的,但是跟風學了人家手藝,總是心虛不好意思。雖然在吃食生意上,跟風是常態,但更因為是常態,他作為以前的當事人,心裡知道那份憋屈。
一種獨門手藝被旁人學去,又沒辦法順氣嚥下的難受。
晚上,陳父拎著些糕點,和陳二郎就去章家了。
陳家父子摸到這巷子來時,兩眼一黑,好簡陋,大雜院裡打孩子哭鬧聲,婦人撒潑罵街聲,此起彼伏,聽了一耳朵,又是兩個孩子拌嘴鬧到院子裡的住戶大人吵架。隔壁茅草屋裡,案板叮叮當當聲都聽著舒服仙樂了,早春月色不錯,茅草屋頂上新發出的綠蒿草都看得一清二楚。
要不是聽刀工是老手,陳家父子都懷疑自己找錯了位置。
章家一個月三樣吃食生意,成本又不高,每月攤位費才三百文,吃食生意量越大成本越低,不得賺三十兩了。
竟然住這裡。
果然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陳二郎可不這麼想的,他道,“爹,章家手裡肯定有錢的,生意做大誰家不想開鋪子,咱們鋪子剛好可以轉手給他家。”
鋪子租賣都講究機緣,小縣城裡更是難流通,有時候一年半載都不能碰到問價的人。他們家這食肆盤下來之前,原屋主空置了兩年才等到他家。
陳父想這個主意不錯。
陳二郎得到誇獎,拍拍胸脯道,“等會兒就看我怎麼把咱家屋子賣出去。”
章家父子三人正在準備明早的菜,聽見門口敲門詢問聲,章小水眼睛冒泡泡似的,章崢笑著虛虛給他抹了下,章小水立馬換了一張平常的臉去門口迎去。
倒了茶水,陳家父子說明來意,又表達了感謝。陳二郎話說的乖巧,說章家的卷餅做的好,給城裡百姓謀了條生路,也讓他家跟著賺了些溫飽錢。
章有銀耐著性子和父子倆拉扯,章小水二人一邊切菜一邊聽談話。
聽半天就聽陳二郎彎彎曲曲繞圈子,一點都不直爽。
一直打聽有幾個人來問價了,又問他家生意情況,反正變著花樣把他家生意誇了誇。
“嘶~”章小水腹議時,切到了無名指。切的胡蘿蔔絲有些硬,需要用力按整齊,無名指因為主人走神反應慢了一瞬,就被雪亮的刀刃切了。
章崢立馬放下刀,桌子上的章有銀也起身走去,章小水面前一下子就暗下來了,屁大點傷口都緊張的圍著。
“快看快看,晚一點就沒了。”章小水笑道。
章有銀看了看只叫章崢帶著章小水去清洗下。
章崢把章小水拉到一邊,沖了水,又要拉章小水出門,找土牆外面結的蜘蛛絲止血。
“不要,那好髒好惡心。”
“那你想怎麼辦?”
又沒多大點血,只一絲絲血,不過因為指腹白嫩又粉紅,顯得傷口有些細長翻了個褶子。
章小水道,“那就揉點苦蒿吧。”
“啊!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