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德渾身一哆嗦,立馬回身給陳安道重新裹上被子,就這被子把人給抱了起來。
“你幹什麼?”
“他的病尋常大夫不好治。”李正德朝著門外快步走去,“我得去尋他家裡人。”
“家裡人?”楊心問隱約有個印象,“兮山陳家?”
“正是。”
楊心問心中一片冰涼:“兮山……這樣遠,等你去那他屍體都該涼了。”
“涼不了。”只見李正德隨手拿下了香案兩側掛的桃木劍,朝著門口一扔。
那劍並不落地,而是穩穩地懸在了空中,並朝外蕩漾著一道幽微的藍光。
李正德抱著陳安道,一腳踏了上去,又取了腰上長老令,扔給了楊心問。
“你快些去雨淩峰。”不過一個眨眼,那後半句話便像自天外傳來,“這幾日,霧淩峰便託由你照看了。”
說是託由他照看,但其實這破觀裡頭需要照看的也就只有一個病中的葉珉。
他望著床榻上的葉珉,心道這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那邊剛被下了藥,這邊就立馬發了燒,肯定是那藥有什麼問題。
於是他請了大夫後便沒跟著回去,而是氣勢洶洶地殺上了雲淩峰。
他到的時候,只有徐苶遙和一個老頭在玉術白臺閑坐。
那老頭手舞足蹈地跟徐苶遙說著一張星圖,徐苶遙瞧著有點犯困,但還是勉力聽著。
楊心問走到他們院子裡,瞧著他們背影,將拿過來裝樣子的桃木劍放在了一邊,默默地看著他們。
徐苶遙先注意到了他。那犯困的眼神倏忽便鋒利了起來,只見她慢慢起身,緩步朝他走來。
“楊師弟。”她開口道,“不知有何貴幹?”
“我還以為師姐知道呢。”楊心問靠在樹幹旁,臉頰微動,樹的光影在他臉上變幻莫測,“同門師兄,有必要做得這麼絕嗎?”
徐苶遙微微皺眉:“此言何意?可是師弟反悔,打算臨陣脫逃了?”
“自然不會。你們煞費苦心為我一人辦的大會,我怎敢不去。”楊心問拎起那劍,朝著徐苶遙一指,“只是我大師兄何其無辜,你們不想著藥死我,反倒在他的酒裡下毒,豈不是牽連他人,多此一舉嗎。”
“什麼下毒?”後面那老頭忽然開口道,“苶遙你——”
“一派胡言!”徐苶遙猛地上前,被那桃木劍抵住了胸口也無知無覺,“我只是在他的酒水裡放了心青葉,只有安神助眠的用處,哪裡會——你說下毒,他怎麼了?”
楊心問觀她神色,不似作偽。可徐苶遙在他心裡已是背信棄義,心如蛇蠍之人,再說什麼也半分不可採信。
“解藥呢?”
“心青葉本就不是毒,哪裡來的解藥?他現在到底如何了,你且讓我去看看!”
“讓你看什麼?”楊心問冷冷道,“看他怎麼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