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殺葉珉就不是一回事了。
哪怕把葉珉關?起來,囚禁起來,只當個繁衍用的種豬都好?說,可偏偏是要殺了他。
沒有陳安道的聽記寮真能取代天座蓮嗎?
說到底,陳安道究竟為什麼非要殺了葉珉?
就在他神思漸遠之際,彥度飛已風馳電掣地跑了回來。
“長老!”彥度飛高聲喊道,“不省君他們被截住了!”
海之和秦葬同時回頭,聞芠指尖微動,雨澤劍的正身便在那漫天的劍光掩護之中鑽了出去?,電光火石間逼向了海之的胸腔!
沒機會猶豫了!
嶽鐸一咬牙,搶身擊落了那一擊,被打落的雨澤劍再回到了聞芠的手上,劍尖掉轉,這次是朝向嶽鐸的。
嶽鐸虎口發震,幾乎握不住劍。
哪怕同為巨嘯境,巨嘯境中期和巨嘯境大圓滿還是差太遠了。嶽鐸望向聞芠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睛,幾乎生起了一種悔意。
我幹什麼?要自找麻煩!
“誰!”海之並未駐足,沖著彥度飛大喝,“誰有能耐截住那群人?!”
“不清楚。”彥度飛搖頭,“有四個人?,兩個巨嘯境圓滿,兩個靜水境!掌兵使和上官家主都不是對手,那兩個靜水境的正在合圍不省君!”
“都從哪兒冒出來的高手!”秦葬面色難看,可隨即心念急轉,咬牙看向聞芠,“等等……四個人??”
兩個靜水境,兩個巨嘯境圓滿。
海之猛捋了把頭發,翹起的頭發下一雙眼既疲憊又?煩躁,還帶著些嘲諷的笑意:“金蓮九座失蹤的四人?……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秦葬想?起來:“臨淵宗一事後?便失蹤的那四人?!”
“出現的時機那麼?巧,想?來當年就已經和葉珉勾搭上,蟄伏著便等今日呢。”海之一甩鞭,蕩起一地的白沙塵。
嶽鐸還在接聞芠的攻勢,本是三七開的局勢,聞言戰意再消,被打得滿地打滾,痛苦道:“那可怎麼?辦!”
“我們是趕不過去?了,對上四個金蓮九座,不省君估計也一時半會兒抽不開身。”海之將?鞭子咬進嘴裡,單手一舉,彥度飛朝她手心穩穩飛來一對流星錘。
“葉珉便留給陳安道去?收拾吧。”
嶽鐸慘叫:“他身上沒有柩鈴,葉珉可是已經快巨嘯境了!他一個人?收拾?你還不如指望天上來道雷劈死葉珉呢!”
“秘境裡哪兒來的天雷。”海之一手一錘,在胸前相擊,撞出一簇火星來,口中銜鞭含糊道:“陳安道不是還有個生得美的師弟嗎,那可是實打實的巨嘯境——就是不知道面對兩位師兄,那孩子到底跟誰更親了。”
“剛才話說一半。”楊心問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塵,繼續問姚垣慕,“葉珉和師兄人?呢?”
三個回合不到便被拿下,再次懸掛在洞中的姚業同與方崚和瞪著楊心問掙動了兩下,無果,放棄了。
姚垣慕看著他大哥站在兩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蠶繭面前,心生敬畏,只覺再這樣下去?自己就會變成第三個跟他們排排吊,可仍是忠肝義?膽,閉口不言。
“好?,硬氣。”楊心問笑著一合掌,“我師兄教得真好?。”
海底漸漸暗了下去?,方才還五光十色的珊瑚礁與波光粼粼的水紋都變得黯淡,時而?竄過的小?魚不再動人?可愛,而?是有如鬼影般時隱時現。
幽靜與死寂才是海底的本色。
楊心問在任何?暗處都視物?如常,可姚垣慕不行。
他逐漸看不清遠處,逐漸看不清楊心問的臉,逐漸連自己的五指都看不清了。
“大哥……”他囁喏著開口,“師兄他不想?讓你沾血,殺聖女傳人?的罪名也絕不能落到你頭上。他自己……他說他自己本就時日無多,在那之前要親手解決對你最大的威脅,他才好?、才、才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