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葉承楣說完才反應過?來,“你要做什麼?”
楊心?問打了雞血般跳起?來,把?葉承楣推進了房間裡,也不管那邊還有個被?鎮住的?魘鎮,催促他?道:“讓我瞧瞧他?們剛才說了什麼!”
葉承楣有幾分猶豫:“他?們既然趕我們出去,自然是有他?們的?理由的?。”
“他?們有他?們的?理由,我們有我們的?道理,難道你要一輩子當個被?護在羽翼下的?小雞仔嗎,你要一輩子都這樣糊糊塗塗地收人庇護嗎!”
楊心?問字字鏗鏘,忽悠得葉承楣不著五六。還在陣裡不曾被?放出來的?魘鎮見?狀抱臂冷笑,一臉嘲弄,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看向楊心?問的?眼神?格外冷漠。
“你說得對。”葉承楣看了眼彥頁,又看了眼自己腰間的?佩劍,“我是該活得明白些了。”
楊心?問奸計得逞,面上卻不露,還囑咐葉承楣單單給他?看些幻境便可,不然他?們藏得麻煩。
話音剛落,他?便覺得周身一輕。
周圍湧上一股迷霧,叫他?有些許睏意?,但是自那迷霧深處卻又傳來了人聲,叫楊心?問強打起?精神?循聲而?去。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走到了迷霧的?盡頭?。
陳安道坐在桌邊,給陣中的?彥頁倒了杯水。
“你可別給我倒茶。”彥頁斂著眼道:“聞著那味兒我都頭?疼。”
“白水罷了。”
雖然是白水,但彥頁也沒喝。
“於明仙人張若朝主?事三元醮的?事宜。”陳安道單刀直入,“要成這歲虛的?‘陽關教’又是何人主?事?”
外頭?日頭?正毒,屋裡卻是潮氣裹著黴氣發酵,塵埃密實?地壓在牆角的?青苔上,連落入其中發燙的?光線也像是沾上了不幹不淨的?陰霾。
彥頁避開那光線站著。
“你倒是不客氣。”彥頁說,“只是我為什麼要幫你?”
陳安道兀自將洗杯子的?水倒在了地上:“自然是有利可圖。”
“有利可圖?”彥頁聳了聳肩,“你不會讓我跑了,眼下又不殺葉承楣,你對我既沒危害也沒益處,拿什麼跟我談?”
“就拿葉公子身上的?拘魂鎖。”
像是不欲與他?兜圈子,陳安道抬眼看向彥頁,恰好捉住了他?眼裡一霎的?動搖。
“拘魂鎖能拘魂,但不能養魂。”陳安道說,“在這魔氣深重之地,你們是什麼也養不出來的?。”
彥頁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淡了。
“你們二人無論緣由,到底是殺人無數,我不能將此事輕拿輕放,來日必定要有個了斷。”陳安道往洗淨的?杯子裡注水,“但為生至死不曾枉殺一人,一個清清白白的?劍靈,我還是保得下來的?。”
水漬滲進了地縫之中,留下了一灘更深的?顏色。
彥頁猛地撞上了陣眼!
“清清白白?好一個清清白白,修仙的?就是厲害,清白二字不過?是你們一張嘴的?事罷了!”
“說得這般慘烈。”陳安道寒聲,“閣下莫不是覺得自己冤枉了?”
“我不冤枉,我怎麼會冤枉?我做夢都想?著殺人——可葉承楣屁事兒幹不成,祟要吃人,天經地義,他?身前身後過?得一塌糊塗,不幹不淨的?罪名你也要往他?腦袋上安!”
楊心?問見?旁邊的?葉承楣聞言神?色恍然,擔心?他?一下沒把?持住把?幻境給撤了,忙上前扶了他?一下。
“我無意?評判此中對錯,此事日後也並非由我來定奪。”
“好,那便說些你能定奪的?。”彥頁的?話音裡透出比黴點更為陰濕的?惡毒來,“你說我們這群邪祟不幹淨,那你那成魔的?好師弟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