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幹什麼?”
一聲高喝,宛如罡風般自背後襲來?。
那聲音很?一般,不動聽也不難聽,但聲中的靈氣卻有如實體?般呼嘯而?過,天矩宮內一時地面震顫,颶風平地起,蓮心?萬苦鎮化為粉末,而?三位巨嘯境高手?被逼退十數步,險些?被掀飛出門。
門外境界更低的弟子更是四仰八叉地倒成了一片,天龍飛天一般的響動甚至飛掠了整個臨淵宗的樹海,驚鳥乍飛,林濤呼嘯。
那靈壓唯獨繞過了顫顫巍巍站著的楊心?問。
饒是如此,楊心?問依舊感到了被群山壓著脊骨一般的不得動彈。
“真是豈有此理,關?華悅你要不要臉,一個長老?現元神來?打一個小弟子!”
此間天地,光是怒吼便能有這般威能的人只有一個,也只能有一個。
李正德一張眼便看到三長老?圍攻小豆丁的奇景,哪怕他不大待見?這小弟子,一時也氣得鼻子都要歪了。
緊接著他又感到身?後的氣息,回頭先被白晚嵐那紅臉駭得一愣,緊接著才皺眉道:“白晚嵐?你在這幹什麼?”
白晚嵐面無表情地抬起了蛇的兩頭,平靜道:“給你回魂。”
剛回魂的李正德看到了那形容悽慘的雙頭蛇,險些?又把魂嚇吐。
“什、什麼東西你也往我身上招呼……”李正德忙捂住後頸,連蹦帶跳地撤出幾?步,“你那亂七八糟的秘術霍霍陳安道就行了,霍霍我幹什麼!”
已經差不多要壽終正寢的雙頭蛇被白晚嵐放回盅裡,合上蓋子,又放回了箱籠。等做完了這些?,他才抬起頭,越過李正德看向這狼藉一片的大廳,忽而?一聲冷笑道:“臨淵宗別?的不大行,內鬥起來倒是很有架勢。”
李正德回了魂,又認出了白晚嵐,眼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只有姚不聞還要垂死掙紮一下,腆著臉說:“諸位小心?,正德有可能是被那蠱醫操縱了!”
其他兩?人面色複雜地看向他。
楊心?問站直了些?,無論何種?情況,他都不願意在旁人面前顯得太狼狽。
只可惜他方才數息間便接連受創,天罡陣破,他的劍意被強行打散,此為一擊;靈脈被魔氣強佔,靈臺血氣不散,此為二擊;強壓魔氣,扼殺意,此為三擊。
三擊過後,他喉頭血硬吞回去也不會?叫他瞧著氣色好上幾?分,偌大的宮內,再加上宮外上百來?號人,真正受了傷的,說到底只有他一個。
“操縱你奶奶個腿兒!姚老?頭,你睜著眼睛說瞎話呢,操縱我?你祖宗來?都沒可能!”李正德回過神來?,雖然他對眼下的情況毫無頭緒,但也看得出楊心?問被這群為老?不尊的打得甚是悽慘。
“說!你們?幹什麼揍我霧淩峰的人!”
剛被問候了祖宗的姚不聞鐵青著臉,一時說不出話。關?華悅收了針,已是一派淡然道:“這位……大夫,手?法詭譎,身?份成謎,自稱陳家門客,卻又拿不出證明,只憑你小弟子一人所言,我們?不敢大意。”
白晚嵐卻在此時幽幽開口:“誰說我拿不出證明?”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衣袖裡掏出一張玉牌,那玉牌背刻群鴉棲枝,正面是個行草的“陳”字。
眾人一時無語,唯有楊心?問磨著後槽牙,忽然開始後悔剛才沒拼著入魔,把這玩意兒給砍了。
“你為什麼不早拿出來?!”楊心?問忍無可忍,“你他媽有病吧!”
臨淵宗規,不得用詞粗鄙,口出惡言。介於李正德剛說了句“奶奶的腿兒,”三個長老?也不敢追究“你他媽”,而?且他們?其實也忍得很?辛苦。
白晚嵐眸色幽深,許久搖頭道:“忘了。”
個破玩意兒連藉口都懶得找!
楊心?問的指甲嵌進了掌心?,幾?乎要摳出自己一塊肉來?,若非自己此時已是強弩之末,不然高低要捅他兩?劍,陳安道來?了都只有默默收屍的份。
你到底要幹什麼。
他撐著劍向前逼問,卻只往前走了兩?步。
接著眼前一黑,暈過去了。
當晚,大梁長老?關?華悅親上霧淩峰給楊心?問療傷,卻慘遭閉門謝客,留下了幾?副湯劑便灰溜溜下了山;玄枵長老?遣三弟子夏時帶十塊天機石慰問,這回倒是見?到了人,只是楊心?問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依舊言笑晏晏,咧出一口白牙道:“你要是敢把這東西留下,我就敢用它填茅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