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有差不多一半的走?肉身上沒有了劍。尋常的走?肉哪怕沒有劍也有一身魔氣可用,可這些走?肉卻不知為何不見魔氣,失了佩劍之後便?開始用他們修剪整齊的指甲來企圖傷人,哪怕是脫力的姚垣慕也能與之一戰。
他的眼睛軲轆了一圈,發現沒了走?肉配合的情況下,那些魔獸組成的包圍網並不嚴實,只是勝在有人指揮。
如果有辦法讓那珠環男子分神,他們或許真能跑得出去。
問題是怎麼讓那人分神呢?
姚垣慕渾身的肥膘都開始想辦法。
那網靈力進不去,對實體又鋒利無比。
拿不注靈力的劍刺進去呢?
可那網尋常不可視,連孔有多大都不清楚,劍真能捅進去嗎?
姚垣慕覺得自己畢生所學在此一役,奈何他畢生所學也沒有三瓜兩棗的,除了刨坑埋劍以外,便?只能在心底默默出點餿主意。
而在他不遠處的楊心問已經被七隻魔物包圍,打頭?陣的那條蛇頭?呈三角,尾巴尖細,一張口?便?是兩根長牙,想來成魔之前也是個盤踞一地的魔頭?。
“又?是花又?是牛的,你們陽關教裡頭?倒是熱鬧。”
珠環男子聽到“陽關教”後神色一凜:“你倒是機靈。”
“不機靈,我攏共就知道兩個邪教,詐你一下而已。”楊心問翻身齊斷那蛇頭?,蛇頭?落地竟還不死?,跳起來要咬他,楊心問左手?一抓,狠狠地把那頭?捏成了爛泥,橫撒到那朝他沖來的獅子眼上,趁它失明?的瞬間提劍割喉。
誰知背上卻一陣劇痛——一頭?豹子竟藏在樹上,此時才撲下來咬住了他的背,眼看著要咬斷他的脊骨,楊心問竟頂著那劇痛,將劍咬進嘴裡,猛地回過頭?來,劍身便?砍進了豹子的脖子裡!
那豹子連忙鬆口?,楊心問不給它活路,鬆口?讓劍落在了自己手?心,從後掄起把它一劈兩半,勢頭?不斷,掄了個完整的圓,將面前送上來的獅子也一同?斬了。
一片血雨在他周身降下,他的外衣本?就被他自盡時噴出來的血給染得通紅,眼下更是沒一點幹淨地兒了。
他喘著粗氣,幾個翻身落回了姚垣慕旁邊,靠在了樹上,不著痕跡地用左手?提著劍。
楊心問感覺不到自己的右手?。
那豹子方才那一下咬到了他的脊骨。
用靈力殺死?的魔物不會複生,但剩下的還是很多,要讓他一個興浪境的劍修挑戰巨嘯境沒打過的邪修,多少有些強人所難了。
楊心問深吸了一口?氣,卻沒覺得半分恐懼蒼涼。
也是,他畢竟死?不了。
他咬著劍柄,單手?脫了血紅的外衣,斜眼看向還在那跟沒有劍的人傀鬥智鬥勇的姚垣慕。
這珠環男看起來是個會殺紅眼的性?子,連自己這個心魄他都敢殺,必然不會放了姚垣慕。他那日對姚垣慕說,這闔天陣若開,他便?幫他一把。
姚垣慕運氣不錯,楊心問心想,在他最想死?的時候給他尋了件找死?的事。
“東南角。”楊心問甩了甩劍上的血,偏頭?對姚垣慕說,“一會兒你盯著那劍意,它領著你往那飛,你便?帶著那姚老頭?一起沖。”
姚垣慕聞言一愣:“你、你呢?”
楊心問懶得跟他來來回回“你先?走?”“我殿後”地廢話,說到底他也不是為了姚垣慕,主要是他自己想試試。
試試自己到底成了個什?麼樣的怪物。
“殺了你,我對不起花兒姐。”那珠環男子似閑庭散步般朝著他們走?近,“可我就是見不得你們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所以對不住便?對不住吧。”
楊心問站直了些,他現在不太能保持平衡,右邊總是空落落的。
“陽關教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楊心問也不懼,低頭?看著自己的劍,漫不經心地問道,“還跟萬般仙眾聯起手?來了。”
“萬般仙眾可不跟人聯手?,他們就是一群瘋子。”
“那是誰殺的聖女?”
“自然是那群瘋狗亂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