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又?不給定金又?不留姓名,轉身便走了。
“楊兄弟要打鈴鐺?”
楊心問抬了抬下巴:“叫我?什?麼?”
“……兄長要打鈴鐺?”
“不錯。”
兩人已經穿過了雪間兩步路,踏上了蕊合樓的前階,一陣暖意和脂粉氣已撲面而來。
楊心問方才還顯出些佝僂的身板仰了起來,從狗腿小人眨眼成了油膩嫖客,沖著向他們迎來的鶯鶯燕燕們一揮手,笑道:“來個文雅點?的,陪我?哥倆在堂前聽曲喝酒。”
“既是要聽曲,還需懂些音律的作陪,才不掃興。”一唇角帶痣,滿臉笑相的粉紗女子正搖著扇,指著人去接陳安道身上的狐裘和他頭上的鬥笠,“二位公子可有相熟的?”
楊心問抓著自己的鬥笠,不讓碰,隨即眼一轉,認出這女子就是上次聽到“邵”字便大驚失色的那位,點?頭道:“笙離姑娘眼下正在堂前奏樂,怕是不方便。那不知翠青姑娘可得空啊?”
那粉紗女子一點?扇,嬌笑道:“公子好深的學問,這二位姑娘的琵琶,放在整個京城裡都?是排得上名號的。且落座吧,我?這就去喊翠青姑娘——小芠,去引客官落座。”
一旁的陳安道婉拒了幫他拿披風的小芠。
或許是看他生得好,小芠鬆鬆地抱著他的一隻手臂往懷裡帶,還要湊近上來細看,說?:“公子瞧著面生,可是頭回來樓裡?”
陳安道輕輕地點了點頭,像是不好意思地別過了臉,想要把手給抽回來。
他一副好乖巧的樣子,誰看了都會想逗他害臊。可此人實則一點?害羞就要紅臉紅耳尖的,楊心問掃了眼,便捉到了對冷白的耳,還沒有外頭的風吹得紅。
嘿,楊心問心下一哂,忒能演。
二人被小芠引到了二樓,正對著臺上那笙離的位置。楊心問眼見著那小芠都?快掛在陳安道身上了,便讓小芠去弄點?熱水來。
“哎呀。”小芠不很情願,“我?便只能陪公子這點?時間,一會兒翠青姐姐來,我?便要走了。”
她說?著跺跺腳,將陳安道的手從袖子裡捉出來,想要與他十指相扣,叫陳安道拂袖躲了。
她眼裡瞳孔一豎,面容似有剎那的扭曲。
可也不過一刻,接著又?是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還要再往上靠,楊心問卻先一步攬著陳安道的腰後退一步。
“家弟面薄。”楊心問隔著紗,輕笑道,“我?好容易帶他來長長見識,你不要把他臊得跑走了。”
他這話是與小芠說?的,可離陳安道更近,近得像是在他耳邊說?話。陳安道打了個顫,耳廓連著耳根迅速掐紅,血味兒似是能透著面板湧上來。
楊心問和小芠同時舔了舔微尖的犬齒。
似是嗅到了什?麼異狀,小芠不動了,只提起了那茶壺,小跑離開了。
陳安道低頭看向還環著自己腰身的手臂,推了下,示意他松開:“人已走了。”
“人?”楊心問鬆了手,嗤笑道,“就差沒被激出尾巴和耳朵了。”
“我?從未見過這般似人的妖物。”陳安道說?,“這樓裡卻有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