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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鼎中猴 歲虛之中的時空是混沌的。……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他們這屋子裡,陳安道日日頭疼楊心問的課業,對?面的客棧,那三人的日子也過得雞飛狗跳。

“不成?!決計不成?!他又不是缺胳膊斷腿,為?什麼不當劍修!”葉承楣忍無可忍,一掌拍在桌上,“修仙不修劍,老來徒傷悲,哪怕成?不了,至少也有個英姿颯爽的架子,日後找道侶也好找啊!”

“修仙修道,最要緊的是合適!他天生沒生出靈脈來,如何能成?得了劍修?”為?生寸步不讓,難得跟人吵得面紅耳赤,懸在梁頂的劍身都跟著嗡鳴了起來。

彥頁平時格外粘著為生,對?那柄劍也格外喜歡,有事沒事就喜歡抱著劍,二人有一次沒留神,那彥頁竟想把那劍往肚子裡塞,嚇得他們每次回來都將劍高懸在梁頂。

此時二人爭吵,彥頁在一旁沒人理,很是無聊,便在那頭跳著夠那把嗡鳴的劍。

“你放屁!我?只聽?說過天生靈脈不通,後天靈脈枯竭之人,哪有什麼壓根沒生出靈脈的人?”

“我一個劍靈探的脈,難道還能有錯!”

“你就是覺得符修藥修日子安穩,不想叫彥頁去吃這個苦!”

二人針鋒相對?,吵得對?門的陳安道不必借紙人也聽?得見。楊心問剛睡下,他揮袖封了兩張靜音符,屋子裡才安靜了下來。

從紙人傳來的爭吵聲依舊躁耳,好在此時彥頁一個猛跳,劍沒摸著,自己摔在了地上,二人立刻收了聲,匆忙跑過去把人抱了起來。

彥頁倒是不哭不鬧,被人問哪裡疼,只是搖頭,然後發現兩人圍著自己,開心地“咯咯”笑起來,一手抓一人的袖子,大眼睛笑成?了兩彎月牙,又把腦袋鑽進?為?生的懷裡蹭,屋內緊張的氣氛霎時鬆快了起來。

但?凡注意些的,都會發覺這小孩兒摔倒的時機古怪,分明是有意摔著打?斷二人的爭吵。

可獨獨這兩人被豬油蒙了心,相處了這些時日卻?還沒半點懷疑。

除卻?天生祟物,以?深淵為?源,以?人之血肉精氣為?食,世上哪裡會有全然沒生出靈脈的人?

陳安道本以?為?那劍靈還算細心,斷不會放過這般破綻,誰曾想他探都探完了,卻?只關心日後這邪祟該修什麼道,著實叫人扼腕。

“魘鎮裡生出的祟物,哪有這般……”陳安道兀自喃喃,卻?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垂眼看向伏在他膝頭酣睡的楊心問,後半句便湮沒在了他如鴉羽般漆黑的眼瞼之下。

枯草灼出些許焦香,四溢在整間屋子裡,明火訣燒到自身的盡頭,無聲無息地滅去,徒留一縷青煙自黑焦的枯草上縹緲。

此間火滅,外頭卻?青天白日地點起了一道道籠火。

陳安道神色一凜,屋外的八尺生陣悄然起陣。

楊心問醒來時,日頭已經快沉下去了。

屋內昏暗,夕陽的殘影將屋外老樹的影子打?在了地上,那夕陽紅得像血,似是摻雜了什麼別的東西,屋外隱約有巨獸的紅眼 在晃動,暗中窺伺著這件破爛的屋子。

楊心問朦朦朧睜開眼睛,瞧見這番景象,卻?不見陳安道的身影,心下猛地一沉,方才稀裡糊塗做過的夢霎時煙消雲散,整個人從榻上跳了起來,踩著鞋便往屋外沖去。

“師——”

才剛出門口,餘光便掃見了門邊的一抹白色,楊心問連忙剎住腳扭頭看去,便見陳安道站在門邊作畫。

楊心問方才一陣心悸,現下還沒太好,見陳安道默不作聲地提筆作畫,總覺得透著些詭異,再看他畫的東西,更?覺一陣冷汗。

“師兄。”楊心問不自覺地壓低聲音道,“你此番怎的有這閑情逸緻?”

陳安道不語。

楊心問看著他筆下的畫作:乃一獼猴跪地舉鼎,鼎中盛著又一獼猴舉鼎,鼎中有猴,猴爪舉鼎,層層套去竟有七鼎八猴,最後一隻猴沒有舉鼎,因為?它只有一個腦袋在鼎中。而細看下去,每個猴子都長得不盡相似,神態各異,有悲有喜,或嗔或疑,唯有最後那個猴腦,和?最先舉鼎的猴子,卻?是一模一樣的,面上具是一副狂喜大笑的神態。

這畫光是看著便叫人遍體生寒,陳安道的神色更?是漠然到像個傀儡。

楊心問的手搭在劍柄上,沉聲道:“師兄,再不回話,我?可就當你是邪祟斬了。”

那人依舊不回話,反倒最後在那獼猴的身上點了一筆。

緊接著,整面牆上的畫都似忽然活了起來!鼎中獼猴啡叫著,舞蹈著,像是在跳某種祝禱的歌舞。

再一細看,卻?是那鼎裡有滾水在熬煮它們!

猴子被燙得全力掙紮,手舞足蹈,分明痛苦萬分,臉上卻?依舊有喜有悲地,跳著跳著,最終被活生生燙死在鼎中!

畫成?了,那“陳安道”慢慢地轉過頭來,沖他鬼魅一笑:“請仙時,怎麼能說話呢?”

“請仙?”楊心問只覺這玩意兒聽?起來跟“召神”那麼像,決計不是什麼好東西,眉宇間戾氣橫生,“我?管你請誰,少裝神弄鬼,我?師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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