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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同流合汙”

陳澈掃了一眼鐵門的高度，緊接著踮腳雙手伸到最高抓到了鐵門最頂上的鐵杆，抬腳踩上中間的橫杆，一條腿借力，另一條腿跨到了門頂，翻到了門裡側，跳了下來，然後拍掉手心沾上的鏽屑。

當事人沒有一點幹壞事的覺悟，慢悠悠往裡走。

夜晚的馬場更是空曠安靜，像進入了無人之境，連風聲都清晰可聞。

這一刻，彷彿白天所要面對的事情都離他很遠。這一刻，他不是誰的兒子，不是誰的領導，他就是他自己。

這裡看不到一丁點人造光，繁星閃爍的光芒足夠讓他看清路。他來到了他常來的草坡，平躺下，目之所及是遼闊的星河，彷彿人也置身於無邊宇宙。

他想，趙淩雨也會愛上這種感覺吧。

於是，他從口袋掏出手機，對著星空拍了一張照片，發給趙淩雨。

手機拍出來的畫面跟肉眼見到的實際內容差別很大。陳澈想把自己見到的原原本本分享給他。但是轉念一想，趙淩雨在這裡生活了多少年了，估計見多了，已經見慣了。

於是他又發了一句：趙淩雨，你們這裡的星空真好看。

趙淩雨很快回他：在哪裡拍的？

陳澈：馬營旁邊的草坡。

陳澈發的這句話帶來些隱秘的期待，盡管他知道這種期待成真的機率很渺茫。

過了一分鐘，趙淩雨又發：你怎麼進去的。

陳澈對他一向老實：翻進來的。

聊天框最頂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陳澈定睛看著，然而過了十幾秒這個顯示就消失了，陳澈皺眉，過了幾秒，又重新顯示。估計趙淩雨正無語著。

陳澈就這麼盯著螢幕看了好幾分鐘，他都想直接撥個電話過去問他到底想說什麼，想取笑想質問都沒關系。

電話撥過去前，他看到趙淩雨發了這麼一句：門口值班室裡面的抽屜有鑰匙，你等下出去別翻門了。我明天早上早點過去把我的鑰匙放進去，你拿著這把給我就可以了。

陳澈看著這條訊息，眨了眨眼，趙淩雨這是準備包庇啊。

陳澈：那個門很好翻的。

雖然他很想讓趙淩雨跟他“同流合汙”，像是把人拉到了自己的陣營。陳澈不會把自己這麼離譜的一面擺給別人看，趙淩雨應該也不會幫這裡的誰遮掩這種小事，這是屬於他們兩人間的小秘密。

但是他也不希望趙淩雨明天鬼鬼祟祟還鑰匙會被看到，這邊的人原本就對他頗多議論。

趙淩雨很快又給他發：他們說，北京來的那個報社主任，人很靠譜。緊接著又補了一句：村裡有家燒烤攤營業到很晚，老闆下班會經過景區大門。

陳澈翻門這事怎麼都跟靠譜扯不上關系。原來這人是怕陳澈努力營造的的形象崩塌。

陳澈坐了起來，又問：幹嘛對我那麼好。

趙淩雨：你幫我留下了我的馬。

陳澈：你讓我親了，不是已經扯平了嗎?

趙淩雨那邊一直沒動靜，連“對方正在輸入”都沒有。陳澈搓了把臉，又一字一字地敲了一句話發了過去：還是說，其實你也想親我的，所以你不覺得那個親吻是我在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