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淩雨緩緩地走著，緩緩地說：“潘老闆不錯的，我進去了幾年，它雖然性子難馴，他們騎不了它，潘老闆卻也在好好養著它。”他偏頭看了看馬，伸出手掌憐愛地撫摸它黑色的鬃毛：“跟著我有什麼好，我以後做什麼，在哪裡，還能不能見它，都是未知數。”

陳澈一陣心酸，扯了個笑：“那你跟著我唄，我工作還是比較穩定的，我穩定了，也能帶著你穩定。”

如果趙淩雨能答應，他可以努力工作，掙錢全部交給他，趙淩雨就在家裡，他養著也沒事。

但是他怎麼可能會答應，他甚至沒有理會陳澈說的這些話。

他們走了將近半個鐘，找到了一個安靜無人的空地。

陳澈盤腿坐下，趙淩雨把身上揹著的包包取下放到陳澈腳邊。陳澈拉開三腳架收納包，取出腳架，找了一塊平地，拉開全部板扣，調到最高位置，把相機裝上去，鏡頭正對祁連山方向。

他指著前方，讓趙淩雨去跑兩圈，他找找感覺。

趙淩雨跨上馬，入鏡後立即勒轉馬頭，陳澈還沒反應過來，抬眼就只看到趙淩雨賓士的背影。

他連忙按下錄影鍵，抬起手掌擋在螢幕上方減少反光，透過相機螢幕他看到趙淩雨騎馬的身影越來越小，直到即將要看不到他了，他又勒著馬頭轉了個方向，繞了個圈，從鏡頭的另一邊回來。

陳澈知道他是不想被拍到臉，攝像機仍是架在原地沒有動，陳澈轉身靜靜看著趙淩雨騎著馬朝他走來，走到人跟前了，趙淩雨才跳下馬。

“怎麼樣？”趙淩雨牽著韁繩問他。

陳澈笑道：“你怎麼拍都是好看的。”哪怕只有一個背影。

他看著站在趙淩雨身旁，跟趙淩雨一樣高的馬，又問：“我能摸摸它嗎？”

趙淩雨牽著馬又往前走了一步，讓陳澈伸手就能夠到馬頭。

“你摸吧。”

陳澈小心翼翼伸出手，指尖觸到黑馬長長的臉，黑馬只是靜靜地站著，雙眼深邃明亮，看起來乖巧極了。

它看起來並不抗拒陳澈的觸碰，陳澈開心地笑了一聲，掌心貼著馬臉摸了兩把。

“它看起來挺乖的，別人真的騎不了它嗎？”陳澈又問。

“你想騎嗎？”趙淩雨看著他反問。

陳澈一愣，他倒沒想過這個，他又伸手在馬頭上擼了一把笑了笑說：“它不願意讓其他人騎它就不騎了。”

“你這會兒倒挺民主的。”趙淩雨似乎很輕地笑了一下。

陳澈挑眉，看著他說：“我一直都很民主，親的那一下不也是你答應的？”細究起來其實是陳澈沒跟人家商量就幫他把馬留下，事後還大言不慚嫌他口頭感謝誠意不夠，死皮賴臉親了人家。

“走吧，你看看，還想怎麼拍。”趙淩雨牽著馬往前走，頭也不回地說。

陳澈走到無人機收納袋旁，彎腰拎起，一邊拉拉鏈一邊說：“我放航拍在你後面跟著，你隨便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