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亮光被房門阻隔，眼睛一下子沒適應過來，一片漆黑中，陳澈聽到趙淩雨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

“陳主任，你說吧，你想聊什麼？”

陳澈向後伸手，摸索到了電燈的開關。他按下，房內瞬間亮起，他看到趙淩雨很輕地皺眉。

也看到了房間的全貌。

挺寬敞的，傢俱不多，幹淨整潔。果然是有一面牆的書櫃，上面擺滿了書。

他只掃了一眼，收回目光，望向趙淩雨。

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近距離看他了，之前拍攝的趙淩雨露臉的不能用的影片已經被陳澈拷到了自己的u盤，相機裡的都刪掉。

如果是在他已經回北京的情況下，見不到本人了，他或許會把影片翻出來看。然而如今他們離得那麼近，他也想看一看他。

像現在這樣，兩人站得很近，在黃色燈光的映照下，他甚至能看得見對方臉上的絨毛。

“趙淩雨，公平點。”陳澈說：“我知道你有個前男友，他對你不好。但我不是他。”

“你去問了村長？”趙淩雨的聲音驟然變冷，目光也更冷。

陳澈喉結滾動，點頭：“你別因為其他人，這樣對我。”他的聲音很低，帶著些祈求。

趙淩雨臉色陰沉看著他，陳澈知道他很不爽，畢竟沒有誰會希望自己的黑歷史被翻出來。

“陳主任。”陳澈看著趙淩雨墨色瞳仁裡自己的倒影，聽見他說：“那些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我現在過得好好的，不會再想起了。你才來多久？非要讓人再回憶一遍我的不堪？非要把我扒個底朝天你才甘心嗎？”

“你喜歡什麼人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想管。你能不能也給我自己選擇的權利？難道因為你喜歡我，所以我也必須喜歡你嗎？”

“你又不是一開始就排斥我。”趙淩雨不是排斥陳澈，是排斥所有的雙性戀。他不是一開始就排斥所有的雙性戀，是交過了第一個男朋友後才開始排斥的。只能說陳澈來晚了，但他不甘心。

“你因為你前男友，所以才排斥我。但我甚至不認識他，我為什麼要受他牽連。”

“牽連？”他看到趙淩雨很輕地笑了一聲，“陳主任，你知道兩個男的，要怎麼在一起嗎？”

陳澈眨了眨眼，一瞬間不知道該答些什麼。下一秒，趙淩雨伸手按下了他身後的開關，房間再度陷入黑暗。他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下巴被一雙有力的大手鉗住，陳澈被迫仰頭，屬於趙淩雨的氣息鋪天蓋地籠罩下來。

趙淩雨一手扣著他的後腦，一手圈著他的腰，把人緊緊地揉到自己的懷裡。

他吻得太兇了，陳澈只覺得嘴唇都麻了，下巴被鉗住的地方連骨頭都在發痛。

趙淩雨甚至連呼吸的機會都沒給他，陳澈不知道，原來親吻也能這麼痛。時間一分一秒地走動，他似乎要溺死在這個吻了，趙淩雨在這時候才稍微松開了他，陳澈剛緩了一口氣，下一秒，對方再次重重地壓了下來。

缺氧使得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在這片空白中，他覺得趙淩雨在撕咬他，恨不得吞噬他。

終於，他再次被放開，額頭抵著對方的肩頸重重地喘氣。

趙淩雨的喘氣聲同樣明顯，他們仍緊貼著彼此，他能感受到對方一起一伏的胸膛，意識逐漸歸攏時，他才察覺到胯骨處抵著一塊硬物。

同為男人，他瞬間反應過來那是什麼。

他忍不住身體一僵，心跳聲也更加明顯。

下一秒，他就被推開。

窗簾半拉著，他的眼睛已經能適應黑暗，從半邊窗戶透進來的那片月光卻沒有照到趙淩雨，陳澈只能看到他隱在陰影裡模糊的輪廓，聽見他問：“陳主任，很驚訝嗎。”

如果趙淩雨親得不那麼兇，陳澈想他也會有這種反應，但是這個前提是他喜歡趙淩雨。那趙淩雨呢？陳澈不合時宜地走神，想到了之前他聽到的，男人之間的玩笑：你管她美醜胖瘦，有就不錯了，反正關了燈都一個樣。

趙淩雨親他之前把燈給關了，黑暗能給人無限的遐想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