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張了張嘴，不知所措地“啊”了一聲。他做這個工作應付過不少的場面話，幾乎每天都在跟人客氣來客氣去，謝這謝那的已經司空見慣，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因為一句感謝而手足無措。

畢竟趙淩雨坐過牢的訊息對他的沖擊不可謂不大。今天聽到的時候他懵了好一會兒才消化過來，後來發生的一切都恍惚得像在夢裡。

見到了趙淩雨，他才找回了些真實的感受。

他下意識不想在趙淩雨面前提這事，總之，要提也不是現在提。他知道曾經的趙淩雨有多優秀，他一個外人知道這事都深受震撼，更別說事情親歷者的本人。

如果不是迫於無奈，趙淩雨怎麼會甘心只留在一個馬場。

陳澈半天都說不出話，他聽到趙淩雨又說：“但是不值得。”

他稍微回過了些神，聽到趙淩雨又補充道：“摻和進我的事，不值得。”

“不是的。”陳澈緩緩搖頭。

趙淩雨什麼都值得。

陳澈呼了口氣，下定決心般問道：“所以是，因為什麼事？”

“故意傷害。”趙淩雨淡聲道。

陳澈怔愣道：“那個人做了什麼？”沒想到他有一天也能成為受害者有罪論的一員。

“沒做什麼，是我激烈冒進，傷了人。”趙淩雨說。

陳澈這回真的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陳主任，你都知道了，我就是這樣的人了。”趙淩雨又看向他：“所以，你還要走近我嗎？”

陳澈前面還處於震驚狀態，聽到趙淩雨這句話，他又忍不住一陣心酸。

因為這些事，大家都避他像避瘟神。

“趙淩雨，我幫你留下了你的馬，你只有一句口頭感謝，誠意不夠。”陳澈厚著臉皮，大有種強買強賣的架勢說。

這也是他的臨時起意，別說讓趙淩雨感謝他，他一開始甚至沒想讓趙淩雨知道這事。

他只是覺得，趙淩雨僅剩的東西就這些了，周廣還想帶走他心愛的馬，所以他也不樂意了。

趙淩雨怔愣一瞬，很快就適應了陳澈突然岔開的話題，問他：“那你想怎樣？”

“答應我一件事。”

“你先說什麼事。”趙淩雨有時候真是怕了陳澈奇奇怪怪的想法。

陳澈一開口就很不客氣地說：“跟我離開這裡。”

“...換一個。”

陳澈很幹脆：“行，那做我男朋友。”

趙淩雨無語了一會兒：“再換一個。”

“行，你已經拒絕我兩次了，事不過三啊趙淩雨。”陳澈提醒道。

趙淩雨沒說話，陳澈心跳有點快。他知道趙淩雨不會答應他前兩個要求，那都是他的幌子，給趙淩雨打了一個低劣的心理戰。

“那你親我一下。”陳澈說。

趙淩雨果然沉默了，陳澈屏息等著。

半晌過後，趙淩雨轉過頭，目光平直看著前方。或許是已經見過陳澈更不要臉的行為了，所以這會兒他的這個要求並沒有給他帶去多大的震驚。

陳澈扭頭看著趙淩雨的側臉，那臉上仍是沒什麼表情，彷彿只是在漫不經心地看著風景，卻問了他：“去哪裡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