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主動的那一個，所以這次也沒指望趙淩雨會先開口。他思考得太認真，所以沒注意到坐他身邊的那人正一臉等待地看著他，嘴角掛著淺淡的笑意。

憋了半晌，陳澈問他：“趙淩雨，你吃飯了嗎？”

話音剛落，趙淩雨一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本來還想聽聽這位平時慣會調侃人的陳主任憋半天能憋出一句什麼話，結果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陳澈怔愣地看了他幾秒，才慢慢地漲紅了臉。他也知道自己問了個多蠢的問題，這個點了，趙淩雨肯定是吃過飯才來找他的。

然後他默默地轉回臉，有些鬱悶地說：“你別笑了。”

他再次盯著面前的空地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又或許是單純地覺得，人在身邊就行了，其他都不重要的。

而且，兩人都保持沉默的話能有一種時間過得很慢的錯覺。

忽然，陳澈搭在膝蓋上的手被一個涼的硬的東西碰了碰，他低頭一看，居然是一塊裝在透明盒子的小蛋糕，上面還綴著一塊草莓。

陳澈一怔：“草莓蛋糕？”

“嗯。”趙淩雨又拿蛋糕碰了碰他的手，示意讓他拿著：“給你的。”

陳澈表情複雜地接過：“真沒想到，你還會買這個。”他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在約會時收到一塊草莓蛋糕。

趙淩雨是不是忘了自己談的是個男人啊。

“你不是喜歡吃甜的嗎？”趙淩雨說。

陳澈“啊”了一聲，緊接著思考了一下自己是在什麼地方表現出了喜歡吃甜食，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個甜包子。

他一手捧著蛋糕，猶豫著說：“其實...還好。”他確實對甜餡的包子更感興趣，卻對甜品奶茶什麼的毫無想法。畢竟他打心底對自己的評價是活得還像樣但是沒有精緻到喜歡吃草莓蛋糕的男人。

話剛出口，他又覺得他這樣說似乎有些掃興，於是又補充道：“這裡食堂的菜做得太鹹了，剛好可以解解膩。”他小心地揭開蓋子，又問：“你是剛剛到鎮上買的嗎？”

趙淩雨嗯了一聲，見陳澈盯著蛋糕有些不知所措，他才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從褲兜掏出買蛋糕時配送的勺子遞給陳澈。

陳澈接過勺子，挖了一塊放進嘴裡，聽到趙淩雨又說。

“陳澈，對不起。”聲音低低沉沉的。

陳澈嘴裡還咬著蛋糕，疑惑看他：“幹嘛突然道歉？”

趙淩雨看著他，拇指抹了把他下唇沾到的奶油。陳澈忍不住有些緊張，面對趙淩雨他很難不多想，他知道自己這種情緒叫患得患失。

對方遲遲沒有解釋，陳澈正準備再次出聲詢問，就聽見他說：“我給不了你很好的戀愛體驗，連最基本的光明正大都...。”

趙淩雨話還沒說完，陳澈快速挖了一塊蛋糕送到他嘴邊，打斷道：“別說這個了，蛋糕很好吃，你試試。”

他真怕趙淩雨繼續說下去就要給他發好人卡了。比如：陳澈，你很好，你值得更好的。那他真的會吐血。

趙淩雨垂眸看了眼唇邊的蛋糕，然後伸手碰了碰陳澈的臉，他說：“你別怕，我說這些沒別的意思。”說完，又抬眼看了看陳澈，這才張嘴咬過遞到唇邊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