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可以完全放任自己的行為,他就直接在這裡住下了。
反正都是要剋制的,陳澈想,他現在就應該剋制了,如果繼續待下去,他保證不了他會不會做出些瘋狂的舉動。
於是他撐著膝蓋站起身,面對著窗戶,沉默地盯著看,玻璃窗另一邊隔著一道窗簾只能看見一片黑色。他可能看了有三五分鐘,或者更久。轉身離開之前他伸出指尖很輕地碰了碰面前的玻璃,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他剛準備抬步離開,忽然,裡面的燈亮了。
陳澈不敢置信地揉了把臉,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酒産生的幻覺。
很快,裡面又傳出了趿拉拖鞋的聲音,然後是開門聲。應該是趙淩雨起床了。
他想伸手去敲窗戶,指節即將碰到玻璃窗時又趕緊收了回來。這個行為似乎有些冒犯,大半夜被人敲窗戶怪嚇人的。
於是他掏出手機,撥通了趙淩雨的電話。他今天下午時就想給他打電話了。
很快,手機震動的“嗡嗡”聲隔著一道玻璃窗從裡面傳出,但是電話遲遲沒有接。
陳澈又等了幾分鐘,直到裡面再次傳來腳步聲時,他又撥了一遍過去,這次倒很快被接通。
趙淩雨的嗓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同時從電話和窗戶另一邊傳來:“怎麼了?”
陳澈喉結滾了滾,壓低聲音問:“你起床了?”
電話那邊瞬間陷入沉默,陳澈暗道不好,他這句話暴露了太多。下一秒,面前的窗簾“唰”地一聲被拉開,陳澈驀地抬眼,趙淩雨就這麼握著手機,隔著一道玻璃和防盜網看著他。
兩分鐘後,陳澈在趙淩雨房間,他的後背抵著房間門,面前的人抱著手臂看著他,皺眉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陳澈有些心虛:“沒多久,十來分鐘吧。”其實他起碼在外面傻坐了半個鐘了。
“來了為什麼不跟我說?不給我打個電話,或者發個訊息?”趙淩雨沉聲問他。
“我不想打擾你休息。”頓了頓,又小聲補充道:“也怕你生氣。”
聞言,趙淩雨垂眸看了眼兩人現下的處境,似乎有些不滿他這個說法,斜睨著他冷笑道:“那我們現在這樣算什麼?”
“我看你開燈了,才給你打電話的。”
“所以。”趙淩雨向前一步,湊得陳澈極近,陳澈感覺到了他語氣裡的危險,但是他退無可退,聽見他又問:“如果我剛才沒上這個廁所,你今晚是準備一聲不吭在我窗戶外面待一宿?”
陳澈還真有過這個想法,他低著頭輕聲說:“沒有,我本來準備回去了。”
“以後別這樣了。”趙淩雨抬手抹了把陳澈眼尾還未褪去的紅暈,又繼續說:“我是說,以後別守在我家屋外面了,你給我發訊息,或者打電話,我給你開門。”
或許是真的有點醉了,陳澈茫然地睜著眼,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然後怔愣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