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陳澈聲音很輕地問他：“那你什麼時候過來。”

電話那邊安靜了兩秒，陳澈卻是聽到一句：“我可能還會帶我媽過來。”

他眨了眨眼，張著嘴“啊？”了一聲，“為什麼”這三個字卻怎麼都問不出口。趙淩雨很快又解釋道：“我想，帶她來這邊的醫院做個檢查。”

陳澈“噢”了一聲，瞭然點頭：“應該的。”

有種說不上的失落，但是“你是為了你媽媽才來北京的嗎”這種話他卻問不出口，太不體面了。

“你媽媽是哪裡不舒服，我在這邊有認識一些醫生，或許可以幫你...”

“不用了。”陳澈話還沒說完，趙淩雨就打斷道。

陳澈先是怔愣地“啊”了一聲，意識到趙淩雨是不想讓他插手他的家事，他又很輕地“噢”了一聲。

空氣都陷入了靜默，陳澈戴著耳機背靠床頭坐在床上，手機螢幕介面還停留在北京飛張掖的訂單頁面，他握手機的手不由地發緊，呼吸卻在盡量放輕，怕電話另一端的人聽到他點什麼動靜。

他一直都知道趙淩雨不想讓他管他的事，哪次陳澈去他家裡是被人正兒八經邀請過去的？沒有！都是陳澈要麼強行要麼偷摸過去的。要不是他利用了自己的身份查到了人家的住址，趙淩雨還不一定會告訴他他家住哪。

“我媽這邊沒什麼的，我只是想著，既然都來了，就順便帶她來看看。”趙淩雨聲音沉靜地說。

陳澈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來北京找他是主要的，帶媽媽來只是順便。他不由地想笑，趙淩雨這是在哄人嗎？他也會哄人嗎？

“那你什麼時候來。”陳澈又問。

“你希望我什麼來。”趙淩雨反問。

陳澈思索了兩秒，說：“我媽的公休還有四天，她這週日回桂林。”

“那我買這週日晚上的票。”趙淩雨說得很幹脆，陳澈聽得一愣。

他潛意識覺得他們已經分開很久了，回來那天上車前遙遙望到趙淩雨的那一眼彷彿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其實回想起來還不到一個月。因為沒有一個確定的見面日期，他就覺得見面遙遙無期。

陳澈提出要去找他是突然而至的念頭，他只有一個念頭，未來情況如何完全沒有著落，但是他會把見面的日期當作一束光立在前方，有了盼頭後思念也沒有那麼難捱了。

只是他沒想到這束光能離得他那麼近。

“那我給你們買票嗎？”陳澈問，隨後又補充道：“我去找你，你要給我買票，現在你過來，我給你買票是不是比較合理？”

“不用了。”趙淩雨拒絕得很幹脆。

“不是，趙淩雨。”陳澈覺得不對勁，一隻手調整了一下耳機位置一隻手撐著床坐直身體說他：“你別是把我當女孩兒來對待了。”

話音剛落他就聽到了一聲很輕的笑聲，隨後是一句：“沒有。”

“沒有那你笑什麼？”如果人在對面，這句話陳澈要瞪著他說。

最後還是陳澈妥協，趙淩雨自己買了週日的票來北京，還自己訂了陳澈住處附近的酒店。

兩人商量到了將近一點，趙淩雨先提出要趕緊睡覺了。掛了電話後陳澈還沉浸在即將要見面的喜悅，並沒有睏意。於是他又開啟了他們的官方微博和抖音看瀏覽量和點選量，均比剛發布的那兩天翻了幾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