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靶的外圍正插著一支欲掉不掉的弓箭，下邊也掉了幾支不知是沒射中還是射得太淺了掛不住才掉落的弓箭，房間另一個角落的地面也躺著幾支箭和一柄弓。

趙淩雨沉默地打量了一番這個不倫不類的“小型射箭場所”，然後走到角落俯身單手撿起弓和箭，拎在手裡掂量了一下後把弓拋到另一隻手提著，赤手捏著箭隨意瞄了一下靶心的位置緊接著揚手把箭甩了出去，正中靶心。

看起來就是一個簡單隨意的動作，像是順手將某個物品擺回原位般不值一提，箭射出去後趙淩雨把手裡拎著的弓擱到一旁的桌面，一抬眼就對上了陳澈目瞪口呆的表情。

“你怎麼跟甩著玩一樣。”陳澈問他，話一出口他就反應過來這可不就是甩著玩，比起趙淩雨床底的那把弓，他這簡直跟兒童玩具一樣，也就陳澈搭著弓瞄半天都射不準。

陳澈走到趙淩雨面前，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揚著臉，端詳了好一會兒他這張臉，才開口：“比賽的時候，你得迷倒多少人啊。”不是疑問句，而是感嘆句。

光是這時候的趙淩雨都能把他迷得七葷八素的，更別提那會兒年輕朝氣又有著大好前程的他。

趙淩雨只是笑了一下：“我已經很久沒參加比賽了。”

“有當時的影片嗎？”陳澈問，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或者照片也行。”沒能親眼見一見那時候的他真的很遺憾，如果有影片或者照片看一眼也好。

趙淩雨搖頭：“都沒有。”

陳澈驚訝問他：“都刪掉了？”

怎麼會有人能忍得住不存下自己的高光時刻。

“刪掉了。”趙淩雨平靜回他：“以前的事，以前的我，都不是什麼值得留念的東西。”

他說這話的語氣像在陳述一個很平常的事實，陳澈卻聽得心疼極了。

“不說這個了。”陳澈捂上了他的眼，向前一步湊得他更近，雙唇貼著他的耳朵用氣音說。

“趙淩雨，上我。”

因為他的這句話，趙淩雨幾乎是扛著他進的衛生間。

下半夜，陳澈又累又困窩在趙淩雨的懷裡，鼻尖縈繞著愛人的氣息，他已經困得不行了。

一側的手臂被他自己壓得有些發麻，於是他翻身想要調整睡姿。他摸索著伸手抓過趙淩雨的手搭上自己的腰，翻身時迷迷糊糊睜了一下眼，緊接著就看到趙淩雨正單手撐著頭看著他。

床頭亮著一盞小夜燈散著暖黃色幽暗的光，陳澈看到了趙淩雨此時正雙眼清明，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你不睡嗎？”陳澈問。他困得厲害，聲音都帶了些鼻音。

“陳澈。”趙淩雨喊他，聲線平靜。

陳澈忍著困，半睜著眼看他。

“我明天就要走了。”趙淩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