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淩雨見這人上一秒還蔫了吧唧了,下一秒又開始兩眼放光,他好笑道:“對,我在哄你。”
他兩步走到陳澈面前,垂眸看他,伸手搭上他的腰,緩緩摩擦。另一隻手抬起,拇指撚了一把他柔軟的下唇,兩人幾乎鼻尖相抵捱得極近,陳澈只需要稍微抬一下下巴就能親到趙淩雨的唇,他也正準備這麼做。
只是他剛抬臉差點就能親到人了,緊接著他的身體突然懸空,陳澈下意識小聲驚呼了一聲,慌亂中伸出雙手勾住趙淩雨的脖子,穩住後他低頭一看,趙淩雨不知道哪裡來的蠻力居然託著他的屁股把他抱了起來。
他想開口讓他把他放下,下一秒對方柔軟的帶著些涼意的唇貼了上來,把他的話語通通堵了回去。
於是,原本想說的話通通都不管了,陳澈就著這個姿勢勾著他的脖子熱情回應。
過了一會兒,他趴在趙淩雨肩膀一下一下地喘著氣,然後抬頭按著他的肩膀緩慢地拉開了些距離,就著自己被託著屁股的姿勢勾著食指挑起趙淩雨的下巴,說:“放我下來,我去洗澡。”
“我幫你。”趙淩雨說。
他說這話時仍被陳澈挑著下巴揚著臉,這其實是一個極其輕佻的動作,但是被輕佻的那人看起來並不是那麼一回事,他抿著唇眸光深深沉沉地看著陳澈。
陳澈就著這個姿勢茫然問他:“幫什麼?”
趙淩雨沒出聲,他看著陳澈的眼眸漆黑深沉,陳澈莫名地想起了他離開白源村的那晚,他站在趙淩雨的窗臺下向外望去,夜色深不見底。
他怔愣了好一會兒,回過神後別開視線再次推了推他,像只受驚的兔子自己跳了下來,臉色漲紅:“不用不用,我自己來。”
結合等下他們要做的事,陳澈根本不難猜出趙淩雨要幫他什麼。但是這種事情自己做已經夠羞恥了,趙淩雨加入的話能達到羞恥翻倍的效果。
陳澈還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多像一個寧死不屈的良家婦男,趙淩雨有些無奈說他:“你這臉皮真是一會兒薄一會兒厚的。”
一旁的“良家婦男”還在死守著自己的底線,並不理會這些調侃:“你乖乖在床上等我就好了。”這小表情甚至還透著點大義凜然。
趙淩雨不勉強他,只是極力壓著唇角的笑意,不緊不慢地走到床邊四肢張開往床上一倒,轉頭看向陳澈,眼底的笑意根本藏不住,在房間燈光映襯下浸上了一層溫亮的光。
“那我乖乖等你。”
趙淩雨仰面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耳邊是從衛生間方向傳出的不絕於耳的水流聲。
他選的這家酒店還不錯,每晚價格一千出頭,底下床墊柔軟得讓他有些不習慣,暖黃色燈光靜謐柔和,給房間籠上了一層溫暖的氣息。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他因為某些如何也按捺不下去的心情而幾乎整晚未睡,想起了早上八點鐘就出門,一路輾轉不知道轉了幾趟車才來到這裡。趙氏一路暈車,吐了好幾次,他一路都不敢懈怠,時刻觀察著他媽媽的情況,一路安撫。
兩人到達地方後都已經身心俱疲。
陳澈洗完澡出來正擦著頭發往外走,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的趙淩雨,他不自覺放輕了腳步。
原本他想出來找個吹風機的,就在電視機櫃子底下,但是他又不想吵醒床上已經睡著的人。
他停下了擦頭發的動作,毛巾就這麼搭在頭上,坐在床沿看著床上的趙淩雨,房間異常安靜,他能聽到對方輕緩勻長的呼吸聲。
他發現這人連睡著了都還板著一副冷冰冰的模樣,甚至輕蹙著眉頭。
他忍不住想起了七年前那張靦腆的、朝氣蓬勃的面孔,那驚鴻一瞥的一瞬成為了再也回不到的過去。
趙淩雨是不是連他自己都忘了曾經的他是多麼地自信、鮮活。
他就這麼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向後探手抓過他洗澡前取下的腕錶看了一眼時間,發現自己居然洗了差不多一個鐘。
把腕錶放下後陳澈繼續神遊,他沒忍住伸手,指尖觸到了面前人微蹙的眉。
下一秒,趙淩雨倏然睜眼、坐起,抓住了陳澈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