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說完後還拿起手機點開相簿,調出了他跟趙淩雨的合照,一張張劃給她看。
珍麗又連忙湊過去看,照片上的另一個人確實是趙淩雨,而且他們兩人看著關系還不錯。趙淩雨那張冰山臉居然也能笑著跟人臉貼臉拍合照。
趙淩雨的照片都被陳澈當寶貝存著,光存在手機私密相簿還不夠,百度網盤也加密備份了。
他還差點沒收住,劃過頭了。他看過了無數次的照片,他已經記得了每一張照片的順序,他知道下一張就是趙淩雨的床照。
“你完全可以信任我。”陳澈又說。
看到照片,珍麗已經完全放下疑心。相處了這麼些時間她也知道趙淩雨這個人真不愛笑,能讓他笑的要麼是他真心想感謝的人,要麼是他身邊親近的人。能讓他配合拍合照還附上笑容的那就更少見了,起碼能證明他們兩人的關系曾經是真的好,
而且陳澈端著的時候可太正派了,於是她開口道:“本來我只是懷疑,原來阿姨也覺得趙哥心理有問題。”
聽到珍麗願意開口了,陳澈不由地端正了坐姿。
珍麗說:“是這樣的,我上班時間是三班倒的,過來時間不固定,有時候可能趕在上早班前過來,也就是淩晨,所以我能摸清趙哥的工作時間。他為了給阿姨掙買藥錢每天都早出晚歸,他最近好像在給一家甜品店和一間大排檔送外賣,那個大排檔的老闆我知道,他特別摳,送一單他才給那麼兩三塊錢,還經常找理由扣錢,他手底下的人都待不久,趙哥在他們那幹了一年多還算老員工了呢。”
頓了頓,珍麗又一臉疑惑地說:“其實有一點我覺得好奇怪。”
陳澈抬眼,脫口而出問:“什麼?”
“趙哥這樣子給人送外賣又累又掙不了多少,他怎麼不直接註冊一個美團騎手呢?還不用看這些老闆的臉色。”
陳澈怔愣半晌,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說不出,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嘴。
店員在此時端著奶茶過來,珍麗給奶茶插管,抿了一口,又說:“趙哥給我的感覺很奇怪,他每天那麼辛苦奔波掙錢全是為了給趙氏買藥,其他方面他對自己的要求好像僅僅活著就夠了。不過這也不難理解,畢竟以他現在的情況確實考慮不了更多事情。”
說到這,珍麗加重了語氣了,情緒也起伏了不少:“不過你知道嗎!他明明已經把全部的重心放到他媽媽身上了,他每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圍繞著讓他媽媽活下去,但是當醫生說趙氏最多隻剩兩個月的時候,他表現得太平靜了。我還問他,以後他準備怎麼辦,他說他會一直跟他媽媽在這邊。我聽到這話嚇了一跳你知道嗎。不過後來想想,他可能只是要把他媽媽葬在這裡,他繼續在南寧生活。但是說實話他給我的感覺大概就是,完全沒有考慮過未來。”
陳澈心驚膽戰又認真地聽著,生怕錯過一個字。
可能是一天一夜沒睡覺了,也可能是喝太多咖啡了,還可能是被珍麗的話語驚到了。他聽到了自己的心髒在狂跳,“砰砰”聲從左胸腔異常清晰地傳到了他的耳朵。
他喉嚨滾動了一下,又問:“他這幾年,花了很多醫藥費嗎?”
“是啊,趙氏的病沒有納入醫保報銷範圍,幾乎都要自費的。檢查費、醫藥費、之前還有住院費。錢跟流水一樣花出去。”珍麗說。頓了頓,她又接著上面的話茬:“趙哥變成這樣,我感覺除了他媽媽病重這個原因,被女朋友拋棄應該也佔了一部分原因。”
“啊?”陳澈愣了一下:“被女朋友拋棄?”
誰拋棄誰啊,趙淩雨怎麼還倒打一耙了。
“是啊,趙哥不是甘肅人嗎?我問他怎麼來南寧了,還把自己的媽媽也帶過來。他說,這裡有他喜歡的人。但是那麼久了也沒見那個人來見他,真的是,人家千裡迢迢從甘肅過來,還帶著病重的媽。”
陳澈屏息地聽著,聲音都開始打結,:“他,他怎麼說的,他說這裡有什麼?”
珍麗皺著眉回憶了一下,最終說:“他當時是這麼說的,他說:南方有他的愛人。”
陳澈不敢置信地瞪著眼睛,在一陣恍惚中忘了呼吸。
趙淩雨明明已經不對他們的感情抱有希望了,所以他當時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把病著的媽媽一起帶來了這裡。
“陳澈,你們兩個怎麼在一起了!”門外傳來趙淩雨震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