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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意義

陳澈翻身上來，趴在他身上，嘴唇湊過去親了親他，然後又湊到他耳邊說：“昨晚我是不是弄一半睡著了？你怎麼不叫醒我？”

趙淩雨沉默地瞥了他一眼，陳澈笑了一下又說：“跟我就不要客氣嘛。”

趙淩雨抱住他，然後翻身。

...

他們是在將近五點鐘才出的門，在樓下隨便吃了點東西，吃完後趙淩雨打包了一份粥。

回到出租房的時候，趙氏正拄著杖站在窗邊，她面容蒼白，嘴角掛著恬靜的笑。

現在正值晚高峰，窗外行人與車輛絡繹不絕，剛下班的人經過巷子口順便買了菜，大包小包提著，步履匆匆往家趕。

不知道是誰家在做飯，臘肉和著辣椒的香味飄了過來，是尋常人家的煙火氣。

趙淩雨給她搬來桌椅，把粥放上去擺好，讓趙氏在窗邊坐著邊看邊吃。

珍麗是在第三天收到趙淩雨的資訊，讓她不用過來了。她以為趙淩雨是沒錢付給她了，於是說不收錢，她下了班就過去搭把手，不費事的。趙淩雨謝了她的好意，堅持說不需要了。

其實是趙氏已經拒絕服用任何藥物了，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折騰這些都沒有意義了。

她是貧瘠土壤開出的豔麗花朵，懵懂且無可奈何地過完了半生。

後來識字了，她看了很多書，透過形形色色的文字描述見識了不一樣的世界，卻無法評判自己的前半生值不值，因為時間不會重來。

這三年來她一直強撐著吊著一口氣，看著趙淩雨每天麻木地為她奔波。

如果說還有什麼念想能支撐趙淩雨繼續活下去，除了她就是陳澈了。但是趙淩雨已經放棄他了，所以只剩她了。

於是她想走又不敢走。

還好，在她終於支撐不下去，準備接受帶著趙淩雨一起走的時候，陳澈出現了。

趙淩雨把工作辭了，用兩天的時間把家裡收拾了一番。由於他這邊沒有多餘的地方給陳澈睡覺，所以陳澈只能白天過來，然後跟他一起忙活。

他們是在讓珍麗不用再來的三天後的一個早上，發現趙氏躺在床上，已經沒有呼吸了。

她的表情寧靜，如果不是趙淩雨伸手去探她的氣息，他們還以為她只是睡著了。

當時的趙淩雨只是坐在床邊沉默地看了好一會兒，一句話都沒說。

他們一起處理完了趙氏的後續事宜。

有好幾天晚上，趙淩雨就這麼抱著趙氏的骨灰，孤零零地在客廳坐著，陳澈不放心他，在他身邊陪著。

後來，趙淩雨把房子退了。還好陳澈的房子沒賣得出去，而且傢俱還被他清空了，趙淩雨的一些東西就搬到他的房子。

陳澈之前接約拍的單子接得很勤快，他手頭的單子排到了半個月後。

他把中間的單子都取消了，半個月後有一個新疆伊犁的約拍，於是他提議自駕過去，趙淩雨同意了。

他們租了輛越野車，在伊犁有還車點，然後帶著趙氏的骨灰出發。前面那幾天他們還是規規矩矩地每到一個地方就瞎逛，順便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