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發現他的所有擔心都多餘了,他以偏概全了。
趙淩雨只是不愛說話,但是會很認真聽他們講話,偶爾給他們添一下茶水。
他不是冷漠的性格。
趙淩雨平淡從容跟他們相處,偶爾陳澈會伸手握一下趙淩雨的手搭到腿上,有時候是搭到他自己的腿,有時候是趙淩雨的腿,反正全憑他心情。
明明挺親密的一個動作,然而陳澈做這事的時候是一邊笑著跟馮楊聊天打趣的,一切的動作神情都很自然,不會讓人覺得不自在。
第二天,他們如約回到了他們的高中學校。
這會兒正值放暑假,只有準備升高三的學生還在上課。陳澈又發揮了他人模狗樣的那一套,門衛很輕易就放他們進去了。
現在是上課時間,教學樓有讀書聲傳出。
校園還是記憶中的樣子,但是又有一些細微差別。他們也說不上是哪裡變了,或許只是當初種著朱瑾花的地方被種上了茉莉花。
但是時間過去太久,記憶已經模糊了。
陳澈和馮楊勾肩搭背站在操場的圍欄前搖頭感嘆,只有趙淩雨在認認真真觀察著這座校園,彷彿在企圖穿越時間探尋多年前的某人在這裡的一切軌跡。
他們都不想打擾正在上課的學生,因此不往教學樓的方向走。
趙淩雨就在操場這塊地方拍了好些照片。他的鏡頭對準欄杆邊的那兩個人時,陳澈正單手撐著欄杆支著下巴看著遠處裝深沉呢。馮楊先看到了鏡頭比了一個“耶”的手勢,然後又拍了拍還在發呆的某人。
陳澈轉頭,下意識就想問一句幹嘛,見到馮楊的動作,於是又順著他的視線去看,很快也擺了一個剪刀手,朝著鏡頭扯了個笑。
他們是在下課前離開的學校。
陳澈當然知道趙淩雨是怎麼想的,就像當初他在張掖的小縣城,在他們縣中那邊嘗了一份據說是縣中學生都吃過的釀皮子,彷彿透過這些真的能隔著時間長河參與對方的過去。
想到這,陳澈突然扭頭去問趙淩雨:“對了,你吃過你們高中後街那家釀皮子嗎?”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然而趙淩雨只是思考了那麼一兩秒,然後回他:“吃過的,那時候週末出了校門,基本都會去吃這個。”
聞言,陳澈笑了一下,伸手搭上他的肩,說:“走,我也帶你去吃我常吃的那家桂林米粉。”
再後來,馮揚離開桂林,陳澈也準備去下一站。
陳澈買了一輛牧馬人,他們已經收拾好整裝待發的時候,他握了握坐在副駕的趙淩雨的手,問他:“下一站你想去哪?”
趙淩雨只說:“都聽你的,去哪裡都成。”
陳澈笑了笑說:“那我們去珠峰,我們去大本營上面看星星。”
“出發!”
這一路,他們所經過的景色有繁華,有寂寥,有巍峨,有遼闊。他們會穿過荒蕪,在那片蒼茫的大地仍然會深感自己渺小,但是他們不再害怕,因為他們有彼此。
他們的故事還沒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