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安安靜靜地趴在窗臺上看著門口，可能年紀太小，暫時沒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人是感知動物，不理解絲毫不影響他們感知周圍悲傷的氣氛。

就比如，你正在看電影，看到感人的場景，或許你當時覺得沒什麼好哭的，但周圍的人都在流淚悲傷的時候，你會受到周圍人的感染，你的眼淚自然而然就會留下來。

在這樣悲傷的氛圍中，宋凡像是有什麼社交牛逼症，走到顧語卿旁邊，小手拍拍還沒有平複情緒的女人，笑得像蜜罐裡掏出來的一樣。

“漂亮姐姐，雖然你哭的樣子也很好看，但是我媽媽說，笑的女孩子會更好看哎”

宋凡知道的，眼前這個女人就是顧語卿的媽媽顧芊芊。

上輩子，顧芊芊帶著自己兒子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就消失了，再出現的時候就只剩下顧語卿一個人在江家那個有豺狼虎豹的家裡生活。

十歲都不到的孩子在爾虞我詐的家族裡長大，天天看到的不是謊言就是算計，也不怪他長大以後會變成那樣一個莫得感情的‘殺人’機器。

要換成別人，大機率已經走上犯罪的道路了吧。

宋凡還沒發現，自己已經開始為未來的顧語卿開脫了。

抱著兒子的顧芊芊情緒穩定下來，聽到宋凡的話，擦下眼淚，破涕為笑，“抱歉，剛剛讓大家看笑話了”

“果然，漂亮姐姐笑起來更好看哎”

顧芊芊伸出左手捏捏宋凡的臉，裝作不高興道，“小朋友，不能叫姐姐，要叫阿姨”

宋凡小聲嘟囔，“可是，我媽媽說，小孩子要誠實啊，漂亮阿姨明明就長得像姐姐嘛”

大門口很安靜，所以再小的聲音也可以聽的很清楚。

現場的人聽到小調皮的狡辯，笑意不止。

顧芊芊很快整理好自己，跟老師打了聲招呼，準備牽著顧語卿回家。

宋凡看到顧語卿要被帶回家，急得出聲詢問，“漂亮阿姨，顧語卿不能留在這裡嗎？”

明明，他很喜歡這裡，很喜歡上學啊，為什麼他不跟媽媽說呢。

顧語卿聽到，抬頭期待的看著媽媽。

顧芊芊的腳步停頓一下，沒有回答，牽著兒子離開了育兒園，沒注意到旁邊兒子眼中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

宋凡很失望，很不理解，雖然他把顧語卿當崽崽，但他畢竟不是真的家長，做不了主。

顧芊芊帶兒子回到家裡，蹲下身體看著兒子。

聲音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柔，“卿卿，告訴媽媽，你想去那裡上學嗎”

顧語卿看著這樣的媽媽，很想回答不，但腦海中浮現出跟宋凡相處的點點滴滴，很難說不。

眼中不斷的掙紮，最終，他盯著媽媽的眼睛微點下頭，“媽媽，我想上學，我會乖乖聽話”

從小到大，這是顧芊芊第一次聽到兒子有所求，身為人母，她拒絕不了。

忍住情緒，用顫抖地聲音說，“好，明天，媽媽讓我們卿卿去上學”

她知道自己的精神狀態不正常，每次發病的時候，會盡量讓孩子去外面，她很怕別人搶走自己的孩子，但她更怕自己給不了孩子想要的東西。

週五早上，宋凡都打算好了，如果今天顧語卿不來的話，晚上就去他家找他，反正也是鄰裡鄰居的，串個門怎麼了。

宋爸爸宋媽媽看著一反常態早起的小兒子，還以為他又發燒了，摸摸額頭，正常啊，然後帶著疑惑去上班了。

宋凡氣勢洶洶去上學，經過桂花樹時，看到那個想看的身影，嘴角立馬上揚，飛奔過去。

因為兒子的要求，顧芊芊同意在桂花樹下等，等誰兒子沒說，一看見宋凡，她差不多就明白了，“小朋友，我們家卿卿就交給你了啊”

宋凡拍拍胸脯保證，“漂亮阿姨放心，有我在，沒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