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拉著李天啟趕緊趴伏在一棵茂密的松樹下,循聲望去。
只見天上似流星一般急速飛來兩個身影,身後在天空留下百丈長的滾滾青煙。
是他?眼尖的李天啟遠遠望去,已認出了跑在最前的那人正是鬥笠男子,當然青兒也認出了他。急追其後的是一位黑色錦衣虯髯紅發老者。
鬥笠男子落在離兩人匍匐之地數十丈遠的樹梢上,轉身面對那虯髯紅發老者。
虯髯紅發老者也站在離那鬥笠男子不到十丈的另一棵樹梢上,聲音隆隆,震得李天啟不得不捂上耳朵,青兒也感到氣血翻湧,只聽那紅發老者說道:“大膽漢子!冒犯天威,擾亂三界,快隨本尊回去!”
鬥笠男子哈哈一陣大笑:“不!”聲如洪鐘,那聲浪震得遠處匍匐著的李天啟饒是捂著耳朵,也感到腦袋嗡嗡作響,青兒凝神屏氣,強抑制住那翻騰的氣血。
虯髯紅發老者渾身黑霧大盛,逐漸膨脹,“敬酒不吃吃罰酒!”
“嘭!”虯髯紅發老者右手一身,一股濃厚的黑霧如旋風一般卷向鬥笠男子,鬥笠男子並不慌張,腳尖一點,已然騰空而起,那股襲來的濃霧直把他腳下的樹木連同緊挨在一起的其他三株樹木撞得連根拔起。
鬥笠男子連續跳躍,虯髯紅發老者跟隨其後的渾厚力道打倒了數十株樹木,在山林上畫出了一塊方圓數十丈的圓地。
鬥笠男子並沒有出招,只是一味地閃躲,這情景不免讓李天啟和青兒看得心驚肉跳卻又不解其意,畢竟兩人都見識過鬥笠男子的本領。
只是兩人恍惚之間,虯髯紅發老者又劈倒了十幾棵大樹,而鬥笠男子始終沒有還手,只是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虯髯紅發老者發怒了,正待繼續出手的時候,忽然鬥笠男子身後多了一個黑色勁裝的草帽男子。那草帽男子輕點樹梢,手裡多了一把烏黑的短劍,悄悄往鬥笠男子這邊飄過來。
“這……”李天啟自然瞧得明白,這不正是偷他那草繩項鏈的男子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想到鬥笠男子委託林逸仙把草繩項鏈交回自己手裡的一幕,似乎有些明白其中的原委。
鬥笠男子拿去酒葫蘆,往嘴裡灌了口老酒,似乎並沒有留意到身後有人正悄悄向他襲來。
虯髯紅發老者自然看到了鬥笠男子身後的人,所以沒有繼續發功,但他似乎是想吸引鬥笠男子的注意力,站在樹梢上大聲說道:“追蹤你已經十年有餘,今天就此了結了吧。”
鬥笠男子還是哈哈一笑,繼續又往嘴裡灌了一口酒。
虯髯紅發老者繼續說道:“纏魂絲的滋味不好受吧?何必要忍受那纏魂絲的折磨呢?不如就讓本尊結束這一切吧。”
鬥笠男子不語,此時身上卻是冒出淡淡的黑霧。
拿著短劍的草帽男子此時已經離他只有十數丈距離,而鬥笠男子此時似乎體內的所謂的纏魂絲正在發作,不僅沒有察覺,連手裡的葫蘆也握不住,而是抖索著別回了腰間。
草帽男子越來越接近鬥笠男子,而此時李天啟卻看得異常緊張,雖然自己與此人並沒有多大關聯,但畢竟此人兩次救下自己,此刻他不可以見死不救。但他身形剛動,就被身邊的青兒察覺了,被青兒按在了地上,青兒對著他急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聲張,繼續看。無奈之下,李天啟只能繼續臥在草叢中望那邊觀望。
鬥笠男子似乎並沒有發覺後面有一黑衣人,幹脆盤膝坐在了樹梢上,冷風吹拂起他那垂肩的兩縷灰白頭發,那淡淡的黑霧漸漸籠罩了他全身。
只有幾丈遠的草帽男子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忽然跳起,揮刀就往鬥笠男子後背刺來,鬥笠男子那股黑霧驟然消失又突然暴漲更濃更廣,影影綽綽都是鬥笠男子的身影,草帽男子忽然慘呼一聲,像斷線的風箏直往趴伏的兩人所在之處飛來。眼見就要撞將過來,李天啟和青兒不由往下縮了一下頭。“嘭”一聲,那草帽男子撞落在離他們兩丈多遠的地方,揚起一堆爛泥和碎屑。
虯髯紅發老者吼道:“你這廝如此大膽!功力居然又有長進了?怎麼不敢與本尊交戰?”聲如霹靂,甚至驚訝。
李天啟和青兒趕緊再次抬頭往兩人相鬥的地方看去,卻哪裡還有鬥笠男子的蹤影?兩人對望了一眼,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李天啟指了指草帽男子摔落的地方,兩人再次壯起膽子,悄悄探出頭去,想看看那草帽男子傷勢如何,卻只是看到了地上一個泥坑,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的影子。
虯髯紅發老者還在那裡獨自嚷嚷:“你逃到哪都沒有用,我總有一天能抓住你。”話音剛落,此人身下的樹木炸成齏粉,木屑殘葉消散之後,此虯髯紅發老者也已消失無影,只留下空氣中還有股黑氣在飄蕩。
“走了?”青兒似是問李天啟也像是在問自己。
李天啟已忍不住,從草叢裡連滾帶爬,迅速來到了草帽人摔落之處。
青兒也跟著跑過來。
一個人形模樣的泥坑,但裡面除了爛泥碎葉,再也沒發現什麼。
“青兒姐,你有看到那黑衣人什麼時候離開的?”
青兒搖搖頭,李天啟繼續說道:“我也沒看到。”
青兒突然說道:“這些都是些什麼人啊?這……”
“高人……”李天啟像是在自言自語,望向那兩人來時的方向,眼睛流露出豔羨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