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啟不覺暗中佩服她的觀察細微,不過他並不打算承認,“只是出去走走。”
“好了。”祈夢漣漪輕輕一笑,又飄到了小桌旁,拿起帷帽戴好說道:“本尊也該走了。李天啟,我可是越來越佩服你了。或許不久的將來,你真的可以拯救天下百姓……”
李天啟又愣了,他覺得祈夢漣漪的話裡有話,似乎一些話中並無太多深意可細想之下又發覺她總有些伏筆,暗示著什麼琢磨著什麼。
“對了。”走到門邊的祈夢漣漪又轉了過來,說道:“告訴你個訊息,其實這次泰山封禪只是個幌子,並非是真正的封禪,只是祈求平安的儀式罷了,李世民並沒有來。你若行事可得小心,莫要給人利用了。”說完,又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接著屋子中便陷入了安靜之中。
李天啟知道祈夢漣漪已經離開了,可他卻感到震撼了,怎麼如此大型的活動,居然只是個幌子?不過也確實沒有實際知情人拿出證據說是泰山封禪,而且皇上也的確並沒有昭告天下,否則各大城市會出現諸如此般的官府公告。
看來的確是自己大意了,細細想來才發覺這其實不過是一場隆重的祭祀活動罷了。
但兵馬的調動和部署卻並不是假的,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嗎?
若一切都是當今天子的有意安排呢?李天啟想了一想,的確有這樣的可能。他既然可以安插眼線在刺客聯盟,也必然已發覺了太子、魏王之流的明爭暗鬥,而所有的一切均是在暗中摸清各方勢力的虛實和底細。
想到這裡,李天啟忽然覺得背脊一陣發冷,他摸出了那金印徽章,然後擦幹身子,來到了小桌旁穿好了衣褲,這才感覺暖和了許多。
在此已耽誤了一些功夫,李天啟收拾好東西準備即刻動身潛進泰山宮去向圓真法師打聽養母的下落,他的內心既激動又忐忑。
出到街道,越往泰山宮方向走,行人越漸稀少,看來雖然不是泰山封禪儀式,但這排場足見隆重。
李天啟找了個僻靜的衚衕,施展遁甲術鑽到了泰山宮裡隱匿在一株大樹後。不時走過數個手持火把的兵勇,巡查異常嚴密。
可裡面宮殿住宅頗多,他並不知道圓真法師會在哪一片區域歇息,正尋思從何處開始著手調查時,忽然銅鑼聲大作,只聽有人大聲呼喊:“有刺客!圓真法師被擄走了!”
李天啟聞言自然心中一驚,怎麼會在這節骨眼出現這樣的事情!從東西北三個方向同時湧出無數拿著火把的兵勇,一下便將看起來寬敞的宮內廣場給圍了起來,而李天啟卻恰恰在此中。
眼看不妙,他當即便施展遁甲術要即刻脫身,可不料樹上忽然打來一根銀針,刺入了他的小腿。
李天啟但覺小腿一痛,道法便失去了效力,而火光綽綽之下,湧來的兵卒很快發現了藏在樹影後的他。
“刺客在這裡!”
“弟兄們,拿下他!”
“我認出他了,海捕逃犯李天啟!”
“活捉他太子賞銀千兩!”
一時之間人聲鼎沸,兵卒也如潮水般向李天啟所藏身之地圍了過來。
李天啟急了,奮力從樹影下跑了出來,又是一根銀針往他身後打來,不過他已早有提防,趕緊施展身法,堪堪躲過。
眼瞅著南門方向只有幾個手持長矛的兵勇,李天啟便忍痛朝他們跑來。
那幾個手持長矛的兵勇顯然也聽到了眾軍的呼喊聲,明白眼前朝他們沖來的便是朝廷要犯李天啟,不禁也有些緊張。
李天啟跑近一瞧,南門早已緊緊關閉,便縱身跳上一側的石梯,奔上了南門城樓。南門城牆離地高約兩丈,對於身法靈活且有一定內力的李天啟來說自然不費吹灰之力,可他匆匆一瞥卻又嚇了一跳,原來南面的巡邏隊此時也已返回,火把簇簇正向門下靠攏。
李天啟只得沿著城牆飛奔,雖然小腿痠麻難忍,但他知道若就此落在他們手裡,那罪名定然是水洗不清。
瞅準靠近城牆的一間宮殿,他奮力一躍,便攀上了屋頂,全力提氣踏著琉璃瓦片飛快行走。
在他後面是無數緊追的兵卒。
李天啟知道那施暗器破解他遁甲法術的一定是與圓真法師失蹤有著莫大關聯的賊人,只是現在還無暇思考到底是什麼人會這樣陷害於他。而對方彷彿對他的一舉一動都瞭如指掌。
李天啟跳下偏殿,身後追蹤的聲音略顯弱了一些,看來已暫時將追兵甩開了一段距離,他跑進了一段長廊,穿過數座假山,鑽進了一個園子。
園子裡有三座別致的房屋,兩側房屋裡的人彷彿聽到了軍勇喧嚷的聲音,同時亮了燈,而這時四面人聲又再次鼎沸起來,顯然已將此地包圍了。
中間那間屋子的房門忽然拉開,李天啟根本未及多想便一躍而入,依稀可見到是位姑娘,他趕緊將她的嘴捂上,順手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