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博點頭,隨口道:“有道理。但聽聽你這嘴啊,現在真是越來越給你囂張的,翅膀硬死了屬於是!”
那乏善可陳的選單被他來回看了幾遍,但他最後還是什麼都沒點,估計是都瞧不上眼。
收回了手機,陳文博又對我發問,造作得要死:“傻寧寧,乖寶貝,一個人在這幹嘛?”
說這個我就不想搭理他:“哼。”
陳文博似乎頗覺好笑:“喲?你哼什麼哼?找著工作了嗎?”
他都這樣了,我還能興高采烈嗎?我忍住心中的一點不滿,對他道:“哥,你可別告訴我說,你是今天逛街突然走到這的,你整天盯著我故意找著我到底想幹嘛啊?”
陳文博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卻笑:“哎喲,你是真不笨。對了,我聽楊珂說你不打算演戲也不做明星夢了,真的嗎?”
我點頭:“真的,所以你別擔心我出去瞎說你們什麼,我不是那種人。”
“誰說這個了?陳文博突兀地改了話題:“我跟你說啊,你要是當時不在醫院裡打我,我也給你弄個特約,哪會被楊珂搶先啊!你看,後來哥也對你挺好的是吧,不說別的,好吃的好喝的,哪一樣忘了你?”
確實,當時在劇組,陳文博經常給我吃好吃好喝的,楊珂估計心裡都多少有點意見了,沒察覺完全是因為我蠢。
但現在時過境遷,我便也不在乎了,就道:“是啊,謝謝哥,但是現在哥不用照顧我了,我也真不想麻煩你們。”
陳文博也沒接這茬,繼續改換他的話題,持續任性囂張:“我懂你意思,你有自尊心唄,不想楊珂照顧你,因為你喜歡他,不想靠著他……這樣吧,要不然這樣,你就單跟著我,我捧你,你別管他說什麼。”
雖然他說的也不是全錯,但我不說話,並在心裡懷疑他有大病。
我的心聲陳文博不可盡知,但我眼神裡的懷疑,陳文博應該是看得清楚。他再對我道:“你知道這圈子吧,紅只有三種方法,靠臉,靠命,靠錢。那你說說你呢,你佔哪一頭?”
我哪一頭都不佔,但也覺得他說得很對:“有道理啊文博哥,你就是靠錢的那種,對不對?”
陳文博:“……”
陳文博:“就你話多,誰問你了?”
他的表情從假的和藹可親變成真的惱羞成怒以及總有一天要幹掉我,我安靜如雞了一分鐘,等他看起來稍微消氣順氣之後才繼續道:“哥,我不是不想他照顧我,我是也不想你照顧我。”
陳文博“嘖”了一聲,拍桌道:“不跟你開玩笑啊,我看上你了。”
信了他的邪,我白眼他:“你再這樣,我現在就跟楊珂說,讓他揍你。”
陳文博氣不打一處來,怒道:“我跟你說認真的,你少跟我扯東扯西!你自己想想,你長得不也挺好看的?之前趁你暈的時候摸了兩把,身高身材也湊合,可惜就是有點傻,但包裝一下,多給你找幾個靠譜的人把你辦了,我看行。”
這話好像是要包養我,又好像是在性騷擾我,我實在是受不了他,並堅信他這種腦癱如果換了別的正常人也都受不了。
楊珂實慘,我也很慘,便道:“我沒跟扯東扯西啊文博哥,我跟你講,你再繼續亂說,我真的要告訴你老婆了!”
陳文博卻不以為然,問我道:“我有個工作室,你知道嗎?”
廢話,我當然知道,我不知道搞不清的是這二者之間有什麼邏輯關系,可以讓你陳文博現在這麼跟我說話好嗎?
用盡畢生功力忍住不對他翻白眼,但陳文博這個狗東西竟又對我道:“我跟你說,演戲是真的沒意思啊,我不想演了。我累得慌,你來吧,你替我掙錢。”
我張大了嘴巴,然後閉上了嘴巴,希望我的眼神裡清楚明白寫著他是個傻缺,還希望他看得懂我在無聲地宣判他是個傻缺。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看我長得好看就又心動啊?”陳文博口無遮攔擠眉弄眼胡說八道:“也不是不行,寶貝你知道有個詞叫寵妾滅妻嗎?但你自個得先努力啊。”
有他個頭,雖然我不知道什麼是寵妾滅妻,但我突然理解了何謂劣質古裝劇臺詞流毒甚廣,害人不淺。
去他個熊啊,陳文博這人有病是真的,我只想繼續看我的工作,不想被他看扁。
對著他這一副討打的樣,我深呼吸,我不打人,我就繼續跟他好好說話:“哥,你有病早點去看行麼?”
不料陳文博聽我這話,表情一下就嚴肅了起來。他先是扭頭確認那前臺小妹根本沒在意我們,周圍也沒有其他人,然後便開始沖著我開始滔滔不絕,沒完沒了地教訓起我來。
“樂正寧,哥是真的擔心你,你就不能懂點兒事了?你當你才十六歲啊?你二十六了都!再過幾年還是沒戲演還沒錢,你就完了你知道嗎?”
“說你傻還真的傻,你就樂意一輩子這樣?大家都是工業造星流水線出來的,誰比誰強你說是吧!”
“這圈子就這樣了,改不了,你想生活好點,不就得適應它?除了我,你仔細想想,還有誰能幫你這個!”
救命,我聽他一本正經說這些話,覺得他陳文博,好像又不是真的傻。
然而,就算他陳文博講得真有道理,但如果我快被麼個不是真傻的傻子說服了,我樂正寧是不是才是真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