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勸他:“不要沖動,你們馬上就要是一家人了已經。”
楊放抬手,掀桌。
膝上型電腦“哐”地一聲橫屍在地,悲慘殞命,但我真覺得不能怪楊放這麼無能狂怒,畢竟才剛看完我給他安利的陳文博x楊珂虐戀情深生子系列小品,接著他哥就在機場外被強摟強抱強行拽上車甚至疑似被強吻還破口大罵“你有病快去死”然後哭得聲嘶力竭。
那些個故事裡才會有的親親貼貼直接發生在眼前,對他這種年輕人的影響簡直是不可計量,我懂的.jpg
而且剛才楊放說得一點都沒錯,如果楊珂是個偏執狂和大話精,那陳文博就是瘋子無誤,我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他們這種人。
我甚至都在想,咋回事啊,當初我認識楊珂和陳文博的時候,我怎麼能想得到會有一天,有會一個陳文博,他會帶著人去拍他跟楊珂出櫃現場。
我便是沒想到啊,楊珂狠,他陳文博原來也是不遑多讓。現在可好,雖然距離他出現在機場劫持楊珂不到一個小時,但訊息也逐漸傳播開了,罵塌房的罵塌房,說炒作的說炒作,說cp售後的說cp售後,說要尊重祝福的說尊重祝福,各種言論,莫衷一是。
hy啊這是?我不懂了,明明人人都理智蒸發,但似乎人人都覺得自己才是理智本智,比別人都看得清。
我心想,快別說你們了,我覺得我都看不清。
不過,我也猜陳文博應該是要得償所願了,而楊珂這波也屬實不虧,但他們演的又究竟是些什麼極端劇情,全世界就沒個正常人戀愛了嗎已經?
這天接下來的時間,都不用任何人提醒我再看楊珂的微博,我都時不時拿起手機又放下,刷一會又告誡自己不要看。
陳文博那一頭,從退圈宣告那天開始就沒消停過,現在更是塵囂甚上,不意外。
楊珂那頭也都折騰起來了,雖然他的退圈博文我一直沒等到,但圍著他議論的人變成了前所未有的多。
很多人在對這兩個突然自人群中鑽出的臭gay刨根問底,但我總覺得看到許多牽強附會,而且按照這個趨勢下去,可能會出現陳文博的小學同學說他沒扶老奶奶過馬路心髒得很,楊珂的幼兒園同學說他撿到五毛沒有拾金不昧應該槍斃。
他們從前的不好變作今日更不好,我不意外,而他們從前的好都變作今日虛偽,我也不意外,但楊放在家裡轉圈式焦慮,我略微意外。
他怒道:“手機又他嗎沒人聽!”
我想,如今給楊珂那個手機號打過去也沒人接起是情有可原吧,畢竟看影片他手機都已經被陳文博直接甩飛,再撿起來已經是個破爛。
我還想,倒黴催的陳文博,之前簡直跟人間失蹤一樣,剛一看影片裡手臂還打著石膏疑似比之前傷勢還重,楊珂掙紮的時候估計能把他手疼斷,就當是報應了那就。
“那,你的人跟到哪兒了啊?”
結果我這麼一問,楊放更加暴躁:“靠啊,他們把我的人也甩了你敢信?”
那我也不意外,畢竟是在這個圈子裡混的,再加上還有那麼個糟心的叔,陳文博估計別的沒學好,但多少都習得了點反跟蹤反偵查能力。
不過這也是說明,那倆現在消失應該是純屬故意。
咱是真的不敢想,咱當著楊放的面也是真不敢說,但我有理由懷疑,以他們倆的尿性,有很大的可能是又滾床上去了,壓根不會管其他人想什麼說什麼,哪怕滿世界的人找他們都不要緊,先抵死纏綿左愛最要緊。
這倆叼人,別人官宣是官宣,塌房歸塌房,他們不是官宣也不是塌房,純屬搞自殺式襲擊,力求鋪滿真正唯粉的屍體。
細想想,自打認識了楊珂和陳文博,他們在令我嘆為觀止方面就是不遺餘力。
我謝謝他們啊,都是因為他們,才讓我知道我膚淺,原來相愛可以是這麼激烈的一件事情,可以很不講究,可以無視道理,可以失去體面,可以沒有理智,可以將其他所有人的喜歡與熱情都棄如敝履,可以不管不顧地與全世界為敵,可以給旁人制造無數麻煩但先盡興。
「值得嗎?」
我是不知道,不過想到那一個是楊珂,那一個是陳文博,他們自己原本就是很有本領的神經病。
是從此以後最好真的畢生綁死在一起的神經病們啊,畢竟我與他們相識一場,如果他們覺得值得,我就覺得也還行。
想入非非的,看楊放在我前方經過折回地反複踱步,給尹翰宇給isa吳給我不認識的abcde君電話通訊找律師問公關完畢,我才伸出手去,拉住他衣角。
楊放站住了腳不再轉圈,張開嘴想說什麼,但大概是看我的表情覺得不對勁,就在我面前掐我的臉。
“算了,咱們不跟他們神經病一般見識啊樂正寧。”
既然楊放說,那我就信咯,我抱住他腰,心裡是另外一種感激。
公關公司和律師或許是現在的楊珂和陳文博需要的,而沒出息的我,需要的則是眼前名叫楊放的鎮定劑。
曾經以為他是蠢貨的我才是笨蛋,現在我想,我不是楊珂,我也不是陳文博,我喜歡的可能本來正好就是這樣,要適度性感,還兼具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