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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限之中,但求生存

“寧寧,你好像到了。”

楊珂住的應該是劇組包場的酒店,距離我住的小破賓館遠一些,安保和條件也都更好,眼看著今夜好時光終有結束之刻,但我也不強求,就跟陳珂和他團隊的人都笑道:“是啊,謝謝。”

大家都笑,楊珂也朝我擺擺手:“不用客氣啊,下次見。”

我直接被他這句“下次見”給迷暈了,站在門口看著他的商務車離開還揮手,久久地回味他商務車的尾氣味兒,始終捨不得走。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冷風吹著我的臉發僵,我才清醒過來,還想起其實我還可以在微信上問問他,把剛才我們倆的合照發給他。

事不宜遲,我心道必須趁熱打鐵,這個機會要是錯過,可能以後都沒交集,不應當。

趕緊地掏外套口袋,結果掏完外套左邊口袋,沒有,只有我的酒店房卡。

我再掏右邊口袋,空無一物。

我再摸褲包口袋,還是沒有。

總不至於我能把手機擱自己內褲裡頭了吧?我直接懵了,拍身上腿上,全都沒有。

靠,我的手機不見了,我一點都不高貴但心愛的國産安卓手機它不見了!

“等會,等會,好好想想再說。”

我自言自語,勸自己冷靜,我必須得冷靜,先想想手機能掉哪兒。

拍完照楊珂還給我了是肯定的,去卸妝我還陶醉著就沒玩過,跟楊珂一起上車,跟楊珂一起聊天也沒碰過,所以有可能是掉在劇組那,也有可能是掉他車上了。

如果是後者還好,楊珂和他的人如果發現,多半是會好心送回來給我的,但是如果掉在劇組那還挺難說的——

這他嗎就尷尬了,今天的一點運氣來得是若有似無啊,好不到最後。

我喪得不行,現在都是手機支付,我身上連正經的零錢都沒有一毛,要了命了。

丟了手機,現在也聯系不到楊珂,我正猶豫著是要在這裡等一會,看會不會發現我手機送回來,還是直接走回去影視城劇組那邊找一波。

我控制不了自己傻了吧唧的,急地像個追自己尾巴的小狗,光在原地轉圈,慌得一批。

有人撿著了也好,自己找回來也罷,但要是哪兒都沒有我手機,我能怎麼辦呢?再買個三兩千的手機不算大問題,但手機裡的各種資料資訊還有照片,我從來都沒有好習慣備份的。

對了,我是不是應該去報警?但手機是我自己掉的,又不是在街上被人給偷了,警察能理我才有鬼。

越是想,我就越慌越懊惱,甚至覺得之前沒什麼感覺的胸口也再度發疼。

我這人平時不嬌氣,也通常不會很沮喪,但在這一刻,身後破賓館大堂裡的光溫暖,外邊門口是一陣又一陣冷風隨緣刮過,頭都暈了,我抓著自己的頭發,實在是有點想哭。

蹲下身,路燈照著我眼淚噼裡啪啦掉地上,我快煩死了。

愁人啊,我都活成孤孤單單一個人了,還那麼爭氣不計較,生活為什麼還要毒打我?

想不通這事,我咬著牙抬起頭,想先停止掉眼淚,卻看見一條人影朝我走過來。

就算他用口罩和眼鏡帽子把自己的一張臉包裹起來,我也認出了他。

說實話,我不知道他怎麼會出現在這,但他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我感覺我好像是被一頭熊罩在他投下的一片陰影中。

而這頭身長一米八幾的熊,居然也在我身前蹲下了。

拿熊爪子拍拍我的腦袋,然後他把我的便宜貨手機從自己衣兜裡掏出來,遞向我。

“喂,這是你手機,對吧?”

我淚眼朦朧地看著陳文博,忽然覺得他也不差,他應該可能也許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英俊的熊。

想站起身,想道聲謝,但當我真站起身來的時候,突然就被暈眩感侵襲,一句話我都說不出了,人也往前一晃。

但我還沒失去理智,我忍不住想他陳文博是個什麼人啊,萬一有變態狗仔私生跟著他拍,豈不是要連累我?

極限之中求生存,就像今天跌進水裡一樣,對著他下意識伸出來要攬住我的手,我用盡畢生功力,努力一個造作後仰,寧可摔死,也不要歪進他懷中。

“你他嗎有病啊?”

在我視線徹底昏暗之前,陳文博摟個空,直接叫罵出聲,而我,終於滿意地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