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雖沒有流出來，但著急不?是演的，他?實在?怕花許把他?丟下了，抓著他?的睡袍，沿著他?的大腿往上爬，“哥哥，你不?要丟下我……”

花許的驚恐程度不?亞於被女鬼纏身，眼看這花笙大大咧咧地往前攀，花許也控制不?住手?中的力道，狠狠一推，一把把他?重重推在?了地上。

咚的一聲，後背和地板發出巨大的聲響。

花笙被摔蒙了，圓睜著雙眼望向花許。

花許也沒想到會如此，條件反射地想去扶花笙，但又生生忍住了，他?的拳頭放鬆了又握緊，握緊了又放鬆，劇烈呼吸幾次都未平複。

安靜不?下來，充血、跳動、叫囂、轟轟烈烈。

瘋了，真是瘋了。

花笙從?地上爬了起來，抽抽搭搭地抹眼淚，也不?敢去拉大哥了，木在?原地，像被罰站一樣不?知所措，“唔……嗚……”

花許指尖無意識地摩擦指腹，作為兄長?的本能?令他?愧疚，放在往常他應該立刻去安慰弟弟，為他?抹去眼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站在原地冷著臉，手?足無措。

不?能繼續待在一個房間裡了。

花許一狠心，語氣冰冷地說，“你不?想睡就別睡，我明天還要上課。”

他?僵著身子?從?花笙身旁走過，用餘光掃視了一眼默默哭泣的花笙。

花許閉了閉眼，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

疾風驟雨拍打?在?緊閉的落地窗上，不?可遏制的雨勢愈演愈烈，席捲著每一寸直立的樹木，枝葉飛舞，浩浩湯湯。

良久，呼嘯的風才 漸漸止住。

玻璃窗上劃過濕漉漉的痕跡，一路彙聚而下。

花許決定去沖個冷水澡。

結果剛下床，小腿碰到一個溫熱的身體。

花許瞳孔驟縮，心跳暫停，視線一寸一寸地往腳邊挪，直到看見那頭蓬鬆而雜亂的頭發。

花笙緩緩抬起頭，滿臉淚痕，眼睛腫得跟核桃差不?多，雙手?抱著腿坐在?床邊，不?知待了有多久。

他?偏過頭，可憐兮兮地望著花許，一看見大哥，眼睛又止不?住的流淚，“哥哥……”

花許敦地坐在?了床上，下意識拿被子?遮住自己，可花笙沒有在?意他?的動作，依舊坐在?地上，時不?時地抽泣兩聲。

“哥哥……”他?將頭埋在?了手?腕裡，甕聲甕氣地說，“對不?起……”

“我不?該不?睡覺，唔……惹你生氣，對不?起哥哥……”花笙說著說著，道歉都不?能?形成一句完整的句子?，而後轉了個音變成了哭聲，“嗚嗚嗚嗚……好黑，我摸黑過來的……外面的雷聲好大，哥哥……”

花許徹底沒轍了。

……

花笙再一次爬上了床，這次是在?大哥哄過之後，名正?言順地爬上去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大哥要塞一個枕頭在?他?們中間。

“哥哥，為什麼離我這麼遠啊……”花笙抱著枕頭小聲嘟嚷，“我想睡在?你懷裡。”

不?能?怪花笙，花笙向來都是這樣說話，況且之前他?們兩兄弟經常一起睡覺。

花許嘴唇抖了抖，忐忑不?安，無邊的罪惡感湧上心頭，鼻尖似有若無的曖昧氣息久久不?散。

花笙年紀小，什麼都不?懂。

他?不?是。

可方才已經傷了弟弟的心了，這次說什麼也不?能?把他?推開了。

花許喉結上下滑動一瞬，掖了掖被角。

他?決定先把弟弟安撫睡了，再去沖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