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門咯噔一聲關上,四下空間就剩她一個人,周越鬆了口氣。
“周越是不怎麼愛說話。”徐勁明接過宋雅清洗好的碗用清水沖,“你和她怎麼說的?她不高興?我沒養過女兒,陳寒又獨立,是該哄一鬨?她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
宋雅清低著頭把碗在手中轉了一圈清洗,洗幹淨油汙再遞過去,“她不是不高興你,她和我也這樣。”
“什麼意思?”徐勁明聽出了點不對勁。
“周越原本想跟她爸爸的。”她垂下眼,語氣淡淡的,“她又是這個年紀,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處。”
“周越年紀小,以後會好的。”徐勁明握了握她的手。
“手上有油,髒兮兮的。”宋雅清把他撇開,回頭朝客廳的方向看了一眼,周越果然又躲進房間了,她回過頭,“但願吧。”
“陳寒那孩子……”宋雅清說。
“你不知道怎麼和周越處,我可更不知道怎麼和陳寒處。”徐勁明有點無奈。“今天還以為他不肯跟我們住。他一直跟我這像個租住的似的,我平時工作也挺忙。不大能顧得上他。他自己一個人住在學校那邊,倒也省心,主要就是他這個心理……他也什麼都沒跟我說過,當時接過來時,他除了不肯辦收養,其他就跟沒事人似的。”
“我就怕他心理上有什麼問題,那我就對不起他爸媽了。他這次肯答應,我倒是鬆了口氣。”
陳寒這樣的,表現的越正常,就越不正常。
“這孩子可憐,咱們能照顧就照顧。”宋雅清說。
徐勁明點了點頭。
“寒哥!你特麼寫完了沒有啊?快點給我抄抄,再晚兄弟就特麼涼了。”
高三週六隻上半天課,下午用來考試,語數外和綜合輪著排,不過這不是什麼正經考試,頂多是定時作業,老師也是偶爾改偶爾不改。
一中素來是自由散漫的,全看你自己愛學不學。
程曉松匆忙之際撇了一眼陳寒的理綜卷子,對前邊的男生說,“別他媽嚎了,他又特麼只寫最後幾題!”
比如陳寒就完美的體會到了一中的本質精神。
“收卷。”物理老師抬頭說了一句,又繼續低頭戳著手機。
前排男生回身一撈,把陳寒的卷子拽過去一通狂抄,那筆風在紙上炫的跟淩波微步似的。
“誰負責寫選擇題的!答案!”
“老子!快把填空題答案給我!”
“寒哥那捲子你抄他媽什麼!那最後三題能是你會寫的嗎?能不能要臉了?”
“張志剛瘋了吧?這卷子是人做的嗎?頭三題我就沒看懂!”
“有病沒病。”陳寒在兵荒馬亂中扔了筆,悠閑自在的往後一仰,椅子傾斜了個角度,“又不評分又不排名的,瞎特麼著急。”
“你他媽有病吧?”程曉松都瘋了,“老班說這四周的考試連在一塊算總成績,你沒看見前三週的卷子都改了啊?”
“聽他放屁。”一張卷子滿打滿算只寫了七十分的寒哥翹著二郎腿,“下一週就是月考了,他不排月考成績排這玩意,他能不知道你們都抄的嗎,蠢不蠢啊弟兄們?”
朽木們聞言暫時停了筆,互相看了一眼,覺著似乎有點道理。等到第一排的女生開始收卷,才有人說了一句,“先抄了再說啊弟兄們!”
陳寒看了看埋頭苦抄的“芸芸眾生”們的猙獰面目,視網膜臨時添了垃圾場的功能,擠了滿滿的廢料和鹹魚,他傷了眼似的偏過頭往窗外看去,微微一頓——周越正從前門過來。
他坐在後排,第二扇窗戶的邊上。
周越一路昂著腦袋往裡看,經過了第一扇窗,在第二扇窗猝不及防的和陳寒的目光撞上。她笑了笑,比了個手勢,示意在樓下等他。看見陳寒朝她點了點頭,就轉身走了。
“哎喲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