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病吧你們。”
沈喻林對七班等人來說,成績球技人緣多好都不重要,珍稀就珍稀在該人是至今以來唯一一個能讓周越慫出天際,說話都輕聲細語,動不動還不好意思的人。
所以他們總是想探究一下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奇男子。
沈喻林每每路過,向晨陸纖纖這些大牲口總是要以沉默又熱烈的目光注視著他。相比一下球場上切磋切磋已經很正常了。
怪就怪在陳寒怎麼也在這。
其餘人上來拿水的時候,周越看了一眼陸纖纖袋子裡的飲料,原地糾結了一會。
她已經被別扭這種佐料醃入了味。一心一意的認為自己一言一行都容易讓人看出端倪,又因逞慣了強,認為叫對方知道是很丟人的事。
所以表現喜歡的方式極其奇葩——跟人的關系越來越疏遠,遠到了她覺得安全的距離。然後在這個安全距離之外,心安理得的遠遠看著。
簡稱“有病”。
陸纖纖瞭然的抽了一瓶出來,“給,你去送。”
然後又給她找了個理由,“你們倆初中同學嘛,給瓶水很正常的嘛。”
周越正在想著,就看陳寒曲腿坐在球架底下沒動,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倆,她有點掛不住,就接了飲料過去扔給他,蹲下來問,“你們這是什麼組合,你們怎麼湊到一塊的?”
陳寒伸手接住,也沒開啟,聞言笑了笑,“和誰湊一塊?”他看了看對面球架的方向,慢條斯理的說,“你心上人啊?”
周越瞪著他。
那邊高揚已經在陸纖纖的八卦下咋呼開了,“就擱一塊打球嘛,本來我們幾個打,今天人多,寒哥他們來了沒地兒,都認識那就一塊嘛。完了沈喻林他們正好在對面那球架,撿球的時候碰一塊了,寒哥就問要不打一場,那就打咯。湊巧的嘛。”
而陳寒單手撐地站了起來,無縫銜接,輕飄飄地說,“就打個球而已。隨便湊的。”
說話間對方的人陸陸續續的都走了過來,沈喻林也是,笑呵呵的跟她打招呼,“周總,你們都認識的啊。還挺巧的。”
“都是同學。”周越幹巴巴的說,然後拿了飲料,穩穩的遞給他,“給。”
“謝周總的賞。”沈喻林習慣性的揚了揚眉,嘴角總是帶了點笑意,故意彎腰躬身的去接,眼睛轉了一圈,看了看人手一瓶的飲料,“周總財大氣粗。”
“沒完了還。”周越有點無奈,又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剛在那看你打球了,挺厲害。”
“那當然了,我是誰啊。”沈喻林一點沒客氣。
他兩跟這尬聊的時候,七班的人和陳寒都默默看著,彷彿圍觀兩只珍惜大猩猩。他們這一圈因為這輕聲細語的幾句對話莫名的顯得很寂靜,只有陳寒手裡拿著籃球,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砸在地上的聲音結結實實的。
“下半場?”陳寒說。
“行啊,學長。”沈喻林笑笑。
陸纖纖和周越退到了球架背後觀戰。
周越現在回味起來才覺得剛才難得的對話挺讓她開心,而陸纖纖看她一直平平淡淡跟人說話,人一走才露出點笑意,頓時覺得絕了,“我日,你的精神世界是不分裂了?”
又忍不住說 ,“老周,看你倆說話我都覺得尷尬,你兩一點火花都沒有,這點沒跑了。”
周越撓了撓腦袋,“我就不知道跟他說啥。”
“你隱藏之深甚至讓人絲毫感覺不到你對人家有意思。”陸纖纖準備著手給她分析分析,把她從歪脖子樹上解救下來看一看花花世界,“故而我覺得就是沒意思。”
周越覺得“到底有沒有”這個問題有點高深,而且本身不存在意義,十幾歲的感情本來就朦朧又奇怪,並不需要什麼非你不可的理由。
她也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更關注的是場中的比賽,她們站在陳寒這一方的球網底下,打到後面幾乎兩方都不上這兒來,巨冷清。上半場打得像友誼賽,下半場像淘汰賽,陳寒向晨他們猛攻對方球網,一直在那頭玩,看比賽的人也都往那邊偏了半個身子。
比分漸漸有了差距。
“我感覺狗子有點可憐,就好像被孃家哥哥輪著收拾的女婿似的。”陸纖纖評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