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有一件事,只有教授能幫幫我了。”
伊白於是將維瑟弗尼爾的邀約又講了一遍。
“這樣啊……確實是我這位同僚的風格呢~”
聽完前情後果的萊茵多特神色帶著些思索,點點頭:
“好,我答應了,就讓小塔爾留在我這裡陪陪阿貝多吧。”
“謝謝你,教授。”
恭敬地表達感謝,伊白原本打?算就此離去,但轉身前,眼見茶金發?女人背過身,又將向著實驗臺走去,伊白躊躇片刻,最終還是忍不住詢問萊茵多特的意見:
“教授,關於長老會議上預言家閣下的選擇,您是怎麼看的呢?”
短暫的沉默在此間蔓延,就在伊白以為萊茵多特不會回答自己的詢問的時?候,女人慵懶中帶著冷清的聲?音悠悠傳來:
“怎麼看呢?我的看法是,維瑟弗尼爾的意見根本不重要。”
萊茵多特微側過臉,實驗室的光照一向極強,就像是醫院手術室中的無影燈一樣,冷白的光打?在她的臉上,讓她本就潔白到少見血色的臉宛若真正的大理石般。
在這一刻,她彷彿褪去了慣常使用的一切偽裝,顯出一種突兀而強烈的非人感來。
伊白心頭一跳,還不待他做出更多的反應,就聽萊茵多特勾起唇角,緩緩道:
“預見了命運之人,往往也?是最容易屈從於命運之人,只有未曾施加雕琢的生命才能成長為最完美的生命,只有一無所?知的命運才是命運原本的模樣,小菲恩,我以為你明白這個道理。”
說完,也?不管伊白作何反應,瀟灑的煉金術師自顧自繼續著剛才的工作,只留下抿唇不語的伊白,感受著後背處滲出的涼意。
【好嚇人……】
半晌後,幽幽電子音從腦海中傳來,伊白轉身向著實驗室門口走去,以心音附和道:
【確實……沒?想到啊,萊茵多特教授也?變成謎語人了。】
系統:【……】
【宿主大人……更該懷疑的不應該是[黃金]的態度嗎?】
關於【預言家】的疑惑還沒?解開,又來了個【黃金】的異常,【謎語人】只是最無關緊要的點吧!
【可是,難道我問了,系統君你就能破例為我解答嗎?】
時?至此時?,伊白反倒是有了幾分破罐子破摔的坦然來。
或者說,萊茵多特教授那?句看似謎語人的話,確實有給他深深地感觸。
快步離開深秘院的少年避開黑日的光亮,走入建築物間的陰影之中,睫羽傾覆的眸中,深紫色暈染開來。
他思索著萊茵多特的話,一瞬間,想到了很多東西,心音帶上了嘆息一般的味道:
【只有未曾施加雕琢的生命才能成長為最完美的生命,只有一無所?知的命運才是命運原本的模樣……系統君,我很好奇,在你看來,如果我熟知《原神》的全部劇情,會做得?比現在更好嗎?】
系統不再回答他。
沒?有得?到回應伊白也?不追問,默契地將這個問題擱置,向著戴因和維瑟弗尼爾的住宅走去。
他不知道會不會比現在更好,但他很慶幸,此間做出的每一個選擇,他都不曾感到後悔。
如此,就算他真的是被命運愚弄的俄狄浦斯,大概也?能慨然迎來自己的結局。